“还有件事,苏州织造局在仔细打听县里官营生丝事情,李大人可要提醒陈知县当心。”曹老爷最后卖好说。
由皇宫派出太监主
就来。当初李佑走好运被陈大老爷轻飘飘句话提拔在县衙里当典史,属于吏部在册额定吏员,到前天李典史正式变成李巡检,身份又转为武官,那他原来这个吏员名额就空出来。在曹老爷眼中,这简直是往县衙安插自家人天赐良机,下次有这机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想要争回这个名额叫自己小儿子去做吏员,还考什百无用秀才作甚。
听曹老爷将来意说,李巡检恍然大悟,他居然没想起自己还有这份“遗产”,但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神情,只是在心里急剧盘算起这个情况。他在衙门混这久,不动声色功夫还是练出来。
却说国朝这拼爹传统真是源远流长,前朝就不提,本朝从太祖开始就企图用阶层固化政策建设稳定社会,除文官官职这个公器,儿子顶父亲位置是项很正常很司空见惯很不可抗力社会习俗,除非你天赋异禀祖坟冒青烟突然混成举人进士,才能跳出这个窠臼。哦,对,还有当太监。
现在问题出来,李佑以非传统方式留下吏员位置,该让谁顶替上?虚江县数百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吏员正当年时忽然改行当官这种情况,尤其是该吏员还没有儿子,谁也不清楚按习俗该咋办。陈大老爷又不发话,没准就是默许李佑自己看着处理,个小吏位子还不值得大老爷上心。
想要抢这个位置人很多很多很多,理论上走通陈知县门路即可,却都不敢动手。李佑并非孤儿寡母人家那样可以随便欺凌篡位,况且李巡检还是高升做官去,又是知县大老爷亲信,若贸然去抢位置时被他视为太岁头上动土,那后果可就严重。
因而县里对这个位置摩拳擦掌人都在等着看,看李巡检如何安排后事,到底是占着位置安插亲朋,还是待价而沽,亦或是当官后眼界开阔放手不管。可笑他们谁也不知道,李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事,对此毫无觉察,大约是时被二十世纪思维附体原因。
如果曹老财主咬牙,直接去打通黄师爷、陈知县关节,说不定就在李巡检懵懂不知中把事情办成,可惜他偏偏按着正常途径来找李巡检,结果只能是徒增麻烦。
经过曹老爷提醒,李佑已然醒悟过来,但怎处理,匆忙间也想不好,便拖延道:“此事本官也没有拿定主意,老员外且等消息。”
曹老爷才财大气粗道:“老朽薄有家资,想必李大人也是有所耳闻。若小儿入公门,必有厚报,不叫大人后悔。”
李佑摆手道:“老员外言重,待本官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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