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聚众谁敢闹事?本来诸童生都是游兵散勇,经过牵动人心花试折腾,却悄无声息有所整合。虽然组织程度很初级,几近于无,但要聚众闹事也够,又不是真造反。
更别说花试过程处处都在无形中挑动群体性狂热和戾气……李推官不是什心理学行为学大师,他只是跟上辈子某个产生很多不可思议粉丝比赛学,而且学得很粗糙。
如果进行抽样调查,就会发现,这数百人中近半数是虚江县童生,四分之是富家子弟,其余都是看着人多跟着闹。
虚江县来闹,无非是石大人太有可能整治虚江县,他们谁也不放心;富家子弟来闹,是因为石大人油盐不进,要换个稍微通融些才好,正好有这个机会;其他人或许是听削减苏州府生员名额流言,或者干脆就是看到人多便跟着起哄,不闹白不闹,反正国朝传统是法不责众。
石参政闭目深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监临官位置,他是不会辞,不然屈从后,从三品分守道威望何在?但同时又要完美化解此事,不可留下后患。
爆发考生闹衙事件,事前毫无征兆,令各方猝手不及。
时有数百童生聚集成群,谒于分守道衙署门外,并投禀帖。
虽然都是白身小民,但几百人加起来声势也不小。看这架势,门官哪还敢要门包,飞快地将禀帖送进去。
石参政正在坐堂,接禀帖展开看去,大意却是:老大人屈身监临院试,惹得物议纷扰,愚生辈所见所闻疑问不已,实在五内难安;斗胆请老大人顺应民意,辞去监临,平息舆情。
看得石大人真是怒从心头起,气向胸口生,时间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任督二脉都快被打通。
细细思量后大喝道:“左右来人!本官要出门!”
高师爷慌忙上前劝阻道:“东翁不可!这些人并无功名,东翁体面尊贵,岂能轻见?况且衙外人群汹汹,易生变乱,只许他们领头人进衙呈事即可。”
“以本官看来,不会有人敢进来。”
高先生又道:“在下已遣
在他认知里,能惹得读书人群起而哄,必定都是品行不堪为非作歹人物,例如李推官。万万料不到他今天遇到这遭,心里岂能不恼怒。
想他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政声卓著,爱惜羽毛,口碑极好,何曾有过被读书人逼宫污点!虽然这些人连秀才都不是。
他不明白,区区几条捕风捉影流言,怎会有这大威力能把数百人聚集前来请愿?即便有小人串联,也不该有这多童生去信。
这些流言根本没有任何能证实苗头,为何好像真发生样?换句话说,为何大家宁可信流言不肯信他?
之所以能聚起来……花试功劳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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