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参政按下身段好言好语,与这群秀才都不是白丁说半天,却被刁民当面讥讽,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厉声道:“是谁在那妖言惑众?”
本已安稳人群登时耸动起来,又听见有人大喊:“府衙兵丁来捕人!”
齐齐回头望去,果然望见片衙役与守备司兵丁大张旗鼓朝这里而来,沈同知身先士卒、马当先,表情杀气腾腾。
原来高师爷派人到府衙报消息,令地方官们去将事情平息,却遭冷遇。
首先王知府即使脾气再好也是堂堂四品黄堂,被石参政损通(虽然似乎是受李推官池鱼之殃),表面忍着不说什,但心里能没有芥蒂?这种事不幸灾乐祸看热闹就不错,哪愿意去帮忙。
人去府衙,令王知府来平息此事,东翁静待便好。”
“这是治标不治本。”石参政道:“他们也算半个读书人,既有疑义,本官为官为师为长,便去释疑。况且本官身正立直,有何惧哉,坦诚相见,疑义自消。”
高先生见劝不住,心里哀叹道,东主真是不信邪,这时候还想摆礼贤下士谱?上次发生码头被围殴事情还没有令你醒悟?
当下摆出仪仗,石参政在十数随从护卫保护下出分守道衙署大门,果见外面满街黑压压片人群,有布衣葛素者,有绸衫锦服者。
石参政立于门坊下朗声道:“诸生不必惊惧跪见,本官知汝等有疑心处,亲来分说二。近日流言尘嚣,不足为信,本官在此起誓,本次监临院试,秉持天地正心,绝无偏私之事,否则枉为圣人门徒!诸生尽可安心!”
负责治安夏通判也不愿意去,不知道为什。
至于负责刑名李推官,王知府更不敢让他去,以他作风,只怕去后火上浇油火烧连营发不可收拾。
于是乎沈同知积极地自告奋勇,他自认是石参政人,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沈大人带着十来个衙役又会合几十个守备司兵丁,并前往分守道衙门。由于立功心切,不免表情急
石大人神情肃然,语如金石,掷地有声,若用二十世纪测谎仪测量,诚实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比真金还金!
不过仿佛少点什,只见这时数百人鸦雀无声,旁边高师爷忽然感到缺个振臂呼,纳头便拜,也就是俗语中托儿。无奈他便站出来对人群道:“尔等不要在此虚度光阴,速速回去温习经义,早早安歇以备明日入场好。”
还真有人站出来拜道:“老大人话等心领,不知老大人是否辞去监临官?”
“本官既无过错,为何要辞?”石参政答道。
石大人这话出口,便听见人群里却冒出句:“罔顾民意死活不辞,还是心里有鬼啊……空发誓言有什用!等小民又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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