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起来真是处处有学问……李大人又问道：“现有多少人买闲在外？”
辛守备少待
片刻，才勉强答道：“府城三营四百余名，高邮两营
百余名。”
李佑取整数默算下，每个月大概有二百五十两银子，百五十石米粮
收入，以官价总共折合四百两银子，全年加起来差不多五千两啊。
多少钱不是关键，但李佑感到刚才辛守备回答这个问题时有些迟疑，完全不似通常干脆。
李大人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精细人，辛守备迟疑反而他起较真念头，难道你害怕本官分杯羹
？故意追问道：“这些钱财，又是如何分去？”
个。待到点过名，果然有个叫侯炳哨官未到。
莫非又有不知死活人想叫板？李佑不动声色地问旁边辛守备道：“此人何在？”
“今早发现他不见人影，已经派人去寻找。”辛守备恭恭敬敬答道。
李佑放下花名册，却说起另外事情，“方才本官检阅营兵，人数似乎不太对，本该有千八百余兵，怎少数百人，莫非本司有空饷？”
辛明惶然道：“镇抚休要误会，卑职怎敢自寻此重罪！本司绝无吃空饷之事！”
“每月有百两送巡抚衙门，百两卑职留用，百两把总分取，百两哨官分取。”
李佑心里叹道，真看不出来，个只管三千人守备每年居然也有千多两巨额外快，和他这个署理知县常例银收入差不多。
他想借机查看下辛守备人品，从而判断以后可用不可用，或者如何使用，便试探道：“从今以后，那本官份是多少？”
辛守备面无表情地
原来这武官想要吃空饷，须得先纵容军士逃亡，才能空出人头白领饷银米粮。近几十年来，原有卫所军户人口滋生，土地紧张，内地又承平日久没有战事，所以出外服役当营兵成个不错出路。每年管饱还有几两银子拿，说不定有机会混成小头目呢。
军士不逃亡，想吃空饷也没地下嘴，不过不要紧，武官们有另种法子赚钱，比吃空饷收入更多，风险更小。尤其是在扬州府这种大地方，更是好用。
这就是所谓“买闲钱”也。譬如扬州府守备司营兵，只要每月向营官缴纳两钱银子买闲钱，并不再领取口粮月银，就可以在保留兵籍、随时接受召唤情况下，去城中打工或者做小买卖去。在扬州府这种高工资地区，就算打工每月也能有二两薪银。
所以说，吃空饷这种高风险方式太老土，共赢无风险吃买闲钱才是主流正道。
辛守备拍着胸脯道：“请镇抚放心！卑职严加管教过，那些买闲营兵绝对不会出城，旦有事只要出动轻骑四处沿街吹起号角，他们便可以迅速回到兵营，样可以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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