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两者比较起来,难度果然是有区别。司礼监名声在文官心中虽然比勋贵更恶劣,但重设司礼监却相对要简单多。
大小太监都是皇家家奴,内监衙门设置调配都是皇家自己事,司礼监再特殊也只是其中个而已。
对自家家奴,皇帝想怎办就可以怎办,从理论上与外朝没有关系。纵观大明历史,皇帝整治内监比整治文官要简单轻松多,往往就是句话事情,全看舍得舍不得。
慈圣皇太后觉得亲批奏本太累,想在宫廷中重设司礼监作为助手,以减轻自己工作负担。这就像平常人家聘个写文书西席先生样,外人谁管得着?
虽然这个写字西席可能会利用机会延伸出无数权力,但除讲空洞道理,外朝文官从法理上没有阻止重设司礼监理由和方法,又不可能公然闯进皇宫围堵司礼监。
别地方官远离庙堂,看到这封邸报大概要迷惑不已。但李太守在内阁要紧位置上坐过半年分票中书,并亲身经历两代阁臣交接,与很多关键人物有过比较近距离接触,所以对宫廷内情远比般地方官要解得多。
在邸报上看到,慈圣皇太后居然反文官反人类地重设司礼监,站在文官立场上,本该表示愤怒李佑不知为何感到很好笑。
她老人家曾经理想可是“女中尧舜”和青史留名哪,把文官视为洪水猛兽司礼监重新开张起来,这是彻底觉悟?
源头大概是起源于年前那场决定首辅次辅大朝议罢。在李中书挑拨之下,全体文官曾经有意无意地暂时疏离慈圣宫,包括之前太后盟友。最后局面完全失控,这让钱太后悲愤得当廷落泪,被视为背叛李大人便成出气筒。
李佑拿着邸报暗暗揣测,重设司礼监,抬举勋贵地位,既为是制衡文官,也称得上是慈圣宫将怨气发泄出来体现啊,就和把他贬斥到地方泄愤样。
与重设司礼监不同
大概从那次大朝议之后,她老人家终于意识到,“女中尧舜”就是镜花水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所以不再追求这种虚无缥缈捧杀。
是,从本质上说这就是捧杀。文官捧谁当“尧舜”,谁就要照着“尧舜”标准去做,至于标准是谁定,自然还是文官和读书人。
而且,钱太后也许还抱有“最后疯狂”心态。她左右是快交班,也就不用管后事如何,先做下再说。再差她也是供奉在深宫皇太后,谁又能动她半分?
揣摩完钱太后心态,李佑又重新阅览遍邸报,细看“司礼监”和“勋贵”这两条消息,发现措辞语气大有不同。
重设司礼监,用是确定性语气,不容置疑既成事实式语气;而抬举勋贵入廷议,则是酝酿未定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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