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九门之内,凡有勋戚行事,必有谣言泛起,多传其不法之事,百姓不辨是非,茫然尽信之,足可证实民心所向!勋戚本为国家功勋之臣,何以沦落至此?朝廷未见反思,未闻纠正,圣母反而简拔使用,是何道理?
明知世胄纨绔少英才,还要提拔入朝,臣心甚虑,夙夜忧叹!自古以来,重用近幸、不听忠臣之言,实乃国家败亡之兆也,直到江山变色,只怕悔之晚矣!史书之鉴历历在目,圣母莫非无动于衷乎?
勋戚既食国禄,欲有心为国效力也可,须得历经选拔磨炼,岂能以人君己之好,随意入朝堂参政?军国大事,若是如此儿戏,臣不知大明龙旗还能打起多久?
伏惟祈盼圣母改过自新,罪己自律,则大明幸甚,天下幸甚!”
范忠所读,正是李佑奏疏。其内容其实简单,但每段都有个
风波愈演愈烈,手持诏书给事中们愈发左右为难,他们原本指望太后冷静下来后主动收回诏旨,这样各方面子都过得去。但没想到太后次又次地下诏,次比次强硬,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封驳诏书后果只会比想象更加严重。
眼见太后已经钻牛角尖,摆出不惜切代价架势,如若将诏书毫不客气地封驳回去,必然要触发更加可怕事情。可是若将诏书下发,只怕登时遭遇千夫所指,天下人唾沫也能将他们淹死。
其实作为在内廷办公*员,内阁也好,六科也好,除秉性特别刚正无畏人之外,最怕就是这种针尖对麦芒、毫无回旋余地极端状况。
君主和外朝互不让步,内阁与六科夹在中间两头纠结,个不小心便两面不是人。作为距离君主最近文臣,他们必须站稳立场后据理力争,没有推脱躲避空间。但作为内廷*员,距离君主太近也是隐患,更易被君主迁怒伤害,自身安危处境反而不如外朝。
眼看着局势朝着最极端状况迅速发展,里外两面压力几乎让相关给事中喘不过气来,守着诏旨在房中不敢出门。
在宫外,太后第三次下诏至六科后,已经被公认为朝臣急先锋李大人不负众望,果然还是连夜将奏疏送进通政司当值*员处。
八月三十日上午,李佑新奏疏及时出现在慈圣宫,其内容也又次在朝臣中以手抄形式扩散。
李佑平静如常地来到都察院坐衙,进大门就感到气氛不同与往,所有杂官都在院里徘徊逡巡,三三两两议论不停。
再进仪门,却见大堂之下甬道两侧站着数十*员,服饰几乎模样,全都是分属各道监察御史。看这样子,除派差在外御史,眼下全都汇集在这里。
阶上立有人,赫然是河南道掌道监察御史范忠,他手持张稿纸,铿锵有声地对着数十同僚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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