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幡然悟到,自己表现是不是太得意忘形?哪像个“遭遇谗言被迫丢官”样子。
演戏也要演得认真些,技术可以业余,但态度必须端正啊,自己现在明显就是态度不端正!你敷衍观众,观众就会敷衍你!
再说别人来拜访自己,多半也是要从自己这蹭点不畏阉宦声誉,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文官集体过节日。
上辈子经验表明,本来很严肃事情,若成过度娱乐化狂欢,那结果只能是变成别人眼中小丑。就像归德长公主昨日拜访时说,挂冠杜门就要有个挂冠杜门样子……
真想不到,为人豪放疏狂朱放鹤先生也有如此心思细腻时候,李佑不禁感叹不已感动万分,这就是那传说中良师益友哪。
郁烦闷困顿,相反还挺舒畅痛快……不知朱放鹤问这些作甚,简直没法回答。
见李佑语塞,朱部郎摇头晃脑道:“自古以来,忧愤出好诗,愁苦出名家,你现在应当心有戚戚然啊,有无佳作出世?今夜求闻以飨等耳目。”
李佑继续无语,出这大事,自己确实忘抄诗纪念。再想,写不写诗真无所谓,如今他不需要靠写诗来帮助扬名。
但看着朱部郎这个诗迷满脸期待样子,李佑只好酝酿片刻,口占两首,题曰《帝都感怀二首》,写尽愁苦郁闷之意。
其:“岁岁吹箫北燕城,西园桃梗托浮生!马因识路真疲路,蝉到吞声尚有声。长铗依人游未已,短衣射虎气难平!剧怜对酒听歌夜,绝似中年以后情。”
从次日起,李佑便对外称病,闭门谢客,般不再见人。正如朱放鹤先生所说,要有忧郁受伤样子才好。不然被罢官还喜气洋洋,传到天子耳中,如何能让天子消气?
但声明是这声明,只表示不在家见客态度而已。李佑却不得
其二:“似绮年华如指弹,宦途唯觉醉乡宽。三生难化心成石,九死空尝胆作丸。出门无奈愁直视,登高有意愧旁观。升沉不用君平卜,梦里故园垂钓竿。”
朱部郎细细品读过后,长吁短叹,欷歔半晌。果然不愧“李佑出品必是华章”,即兴而作两首七律充满忧愤之气,叫人心怀激荡。最后默默地记下两首诗并告辞。
门外临别时,朱部郎忽然说:“你可晓得为何半夜来访?那是因为白天你这里太热闹原因。你方唱罢登场,主人家喜洋洋地端坐堂上,不知道,还以为恭贺主人家升官发财青云直上。”
李佑时不明所以,放鹤先生今晚说话,似乎总是叫人摸不到头脑。又听朱部郎叹口气道:“诗为心声,既然你能写出如此精彩忧愤之诗,那就照着做罢。贤弟,你要忧郁点才好!”
说罢朱部郎飘然远去,但他话十分有内涵,可谓是语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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