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陆夫人,李佑咳嗽几声,尚未答话,陆元广先大怒。他支起身子望向妇人骂道:“无知蠢妇!你知道什?滚出去!”
被丈夫骂通,陆夫人捂脸哭着出去,陆元广又对李佑道:“李大人休要听她胡言乱语,以前从未有过资格踏足庙堂事,更不敢想青史留名,今次能以卑微之身有此殊遇,此生无憾矣。”
想起陆夫人那句“如今连个官都没得做”,李佑对陆大使问道:“你官位没?”
“效仿大人你,也辞官。”陆元广答道。
李佑大惊,“你没这个必要,何必如此意气行事!”
不出门,他要亲自去慰问遭廷杖陆元广陆大使。收个有悟性好使唤小弟不容易,不能寒人心。
陆元广这次挨廷杖,可不是上次李佑那样浅尝辄止两棍子完事,乃是实打实几十下,受创不轻,当时就昏过去。据说还是卢阁老动用自己仪从,将昏迷中陆大使送回家。
陆府在崇文门外南城,距离宣课分司不远。陆元广不缺银子,南城比起内城算是地广人稀,也不缺地皮。所以这陆府比李佑宅邸要大,也要精致。
到陆家,李佑被引入内院处堂中,又进卧房,便见到陆元广趴在暖炕上,炕头有本书展开。
李佑打量过,虽然陆元广重伤在身,但面色却显出几许亢奋,堪称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声音也洪亮得很。
“这是为自保。”陆元广解释道:“触怒天子,又是背弃段公公,难保不会被贬谪到边荒。说句实话,在下有家有室,不想拖累家室受苦,故而先行辞官。既然已经不是*员,朝廷就没法贬谪。不过好歹有举人功名在手,等到风头过去,还要求到李大人你帮忙补个官位。”
李佑越发觉得自己慧眼识人,想想,便赠诗首给陆元广,以梅比人。诗曰:“耐得人间雪与霜
对此李佑心知肚明,大概是被“景和天子第廷杖”这个荣誉给刺激,此人虽然只是最低级杂官,但还是有挥之不去文人气啊。
他这个荣誉,足以和李大人那有些取巧“景和朝第廷杖”成就双璧争辉,做过这场,以后没有人会以普通九品杂官看待他。
李佑坐在炕下椅子上,与陆元广寒暄几句,正要深谈。却有个红袄妇人迈着小碎步冲进房中,打断两人谈话。
这妇人望着李佑神情不善,问道:“当面可否就是那李大人?”
李佑点点头,红袄妇人扑通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嚷嚷道:“家夫君以前做官稳稳当当,平平安安。自从认李大人你,就像中邪,受苦受难不说,前两日居然又被打成这般模样,叫人心惊胆跳!到如今连个官都没得做,妾身求李大人行行好,不要再祸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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