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公仲,他用力拍木案,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别……别……忘……”
樊仲子愣,随即明白,哈哈笑道:“放心,这人最怕孤单,到时候定约你同去。咱们生前同饮酒,死后同路走!”
“好!”郭公仲重重点头。
硃安世听得热血沸腾,驩儿也张大眼睛,小脸涨得通红。樊仲子妻子则在旁苦笑下,轻叹声。
饮几巡,硃安世想起王卿,便问道:“樊大哥知道御史大夫王卿这个人吗?”
硃安世回想起来,不由得苦笑声,但也不愿多想,随即道:“因为,拖累樊大哥几乎受害,实在是——”
樊仲子大笑着打断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性,三天无事,就会发痒,十天没事,准要生病。何况,也只是出城避避而已,你把汗血马还回来,也就无碍。又托人打点杜周左丞刘敢,更加没事。”
“汗血马是韩嬉还回来,那减宣也是中韩嬉计策。”
“嬉娘当时也在扶风?”樊仲子眼睛顿时睁大。
当年樊仲子认得韩嬉时,前妻已经病逝,他和韩嬉十分亲近,众人都以为两人会结成婚姻,谁知后来竟无下文,过两年,樊仲子续弦,娶现在妻子。
樊仲子道:“只知他原是济南太守,前年延广z.sha后,他迁升为御史大夫。你问他做什?”
硃安世将方才御史大夫府中经过讲遍。
樊仲子望望驩儿,想想,道:“《论语》这些事也不懂,只有老赵才懂。你现在怎打算?”
回想起王卿那番言行,硃安世暗暗敬佩,隐隐觉得此事可能真事关重大。但看看驩儿,瘦小单弱,双黑眼睛始终藏着惊慌怯意,实在不忍让他再涉险境,便道:“也不知王卿所言是否属实,驩儿这孩子为这书吃尽苦头,只想让驩儿尽快脱离险境。但王卿有句话说得不错,驩儿只要还记着这书,那些刺客恐怕就不会轻易罢手。对,樊大哥,,bao胜之是
硃安世当然知道这段旧事,但不好隐瞒,只得将这年多和韩嬉同行事大略说遍。
樊仲子不但毫不介意,反倒开怀大笑,连声赞叹:“果然是嬉娘,不愧是嬉娘,也只有她才做得出!”
随后说到赵王孙死,屋内顿时沉默。
樊仲子眼圈红,大滴眼泪落下,他长叹口气,抹掉眼泪,感叹道:“可惜老赵,们这伙都是粗人,只有他最有学问。今后再听不到他大谈古往英雄豪杰事迹……唉!不过,说起来,人都要死,老赵为救人仗义而死,也算死得值。过些年,等活厌烦,也去救他百十个人,这样死掉,才叫死得痛快。”
话音刚落,忽然“啪”地声,大家都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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