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陆时文,劳烦十二郎在此久候,这厢赔礼。”
未语先笑,陆时文向着封慷拱手做礼。他有意用对方序齿,亲近之意毫不遮掩,果然收到奇效。
那个小少年先是怔下,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神情比之前和缓许多。
“可是陆家郎君?”
封慷眨眨眼,上下打量对方番,抬手也回礼。
马车奔行得飞快,不过半日便到定安城门前。
那封家小子正骑马等在门前,脸百无聊赖模样,也完全谈不上风仪。
真见到,陆时文情绪反而平静许多。封慷连在城前十里亭迎接客人礼数都不明白,可见是个混不吝、不知礼数;都能养出这样子弟家族,粗鄙武夫之名怕是跑不掉。
他坐在马车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对方。
这小子长得比南郡少年高壮,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可见是个胸无城府之人,没什心眼。
入定安城,步步追踪,默默观察着他们在城中动向。
军中有大鱼,有背信弃义之辈,有人里通外族,且身份不低。
若是侵占公产、收受孝敬、纵容家人之类混账事,大都护尚能看在起出生入死份上睁眼闭眼,可现在封家已然要站上风口,某些还不知道收敛人就有些糟心。
这次,他将查探追击权力给直属长子枢机营,自己宣称醉酒养病,本身已然表明态度。
他希望有人知难而退,适可而止,但……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欲壑难填。
“客气客气。”
“你长得甚是俊俏,阿姊有福。”
最后句说略随意,仪态也马马虎虎,不过在边城这种蛮荒之地,知道行礼已经算说得过去,也没什好挑。
陆时文笑笑,路与封慷谈笑风生。在他有意捧哄之下,封慷很快对他好感大增,称呼也从之前陆郎君变成陆大哥
至于失礼……
陆时文笑声。
和这样头脑简单,眼看得出心思人还计较什?倒是显得他文郎君心胸狭隘。
想到这里,陆时文笑得越发从容。
他伸手整理下衣服,款款走下马车,仪态矜贵雅洁。
第二日大早,陆家车队启程前往定安城。
陆时文坐在马车中,目光阴沉看着路边风景,心中没有半点轻松。
昨天收到消息,今日在城门口迎接他是封大都护嫡次子封慷,据说是个不学无术、脾性顽劣不堪小子,与其兄长相差甚远。
封家遣这样个人物来做迎使,想必对他这个未来女婿也无甚诚意。
自己看不上是回事,不被别看不上就是另外回事。在南郡岐江城被人追捧惯文郎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种憋闷情绪,再漂亮风景也不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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