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鸿渐道:“唐小姐,你表姐真不识抬举,好好请她女子参政,她倒笑故作奇论!你评评理看。老话说,要齐家而后能治国平天下。请问有多少男人会管理家务?管家要仰仗女人,而自己吹牛说大丈夫要治国平天下,区区家务不屑理会,只好比造房子要先向半空里盖个屋顶。把国家社会全部交给女人有许多好处,至少可以减少战争。外交也许更复杂,秘密条款更多,可是女人因为身体关系,并不擅长打仗。女人对于机械头脑比不上男人,战争起来或者使用简单武器,甚至不过揪头发、抓头皮、拧肉这些本位武化,损害不大。无论如何,如今新式女人早不肯多生孩子,到那时候她们忙着干国事,更没工夫生产,人口稀少,战事也许根本不会产生。”
唐小姐感觉方鸿渐说这些话,都为着引起自己对他注意,心中暗笑,说:“不知道方先生是侮辱政治还是侮辱女人,至少都不是好话。”
苏小姐道:“好哇!拐弯拍人家半天马屁,人家非但不领情,根本就没有懂!劝你少开口罢。”
唐小姐道:“并没有不领情。感激得很方先生肯为表演口才。假使是学算学,想方先生定另有议论,说女人是天生计算动物。”
苏小姐道:“也许说你这样个人肯念算学,他从此不厌恨算学。反正翻来覆去,强词夺理,全是他话。从前并不知道他这样油嘴。这次同回国算领教。大学同学时候,他老远看见们脸就涨红,愈走近脸愈红,红得们瞧着都身上发难过。们背后叫他‘寒暑表’,因为他脸色忽升忽降,表示出他跟女学生距离远近,真好玩儿!想不到外国去趟,学得这样厚皮老脸,也许混在鲍小姐那类女朋友里训练出来。”
方鸿渐慌忙说:“别胡说!那些事提它干吗?你们女学生真要不得!当面假正经,转背就挖苦得人家体无完肤,真缺德!”
苏小姐看他发急,刚才因为他对唐小姐卖开不快全消散,笑道:“瞧你着急得那样子!你自己怕不是当面花言巧语,背后刻薄人家。”
这时候进来个近三十岁,身材高大、神气轩昂人。唐小姐叫他“赵先生”,苏小姐说:“好,你来,跟你们介绍:方鸿渐,赵辛楣。”赵辛楣和鸿渐拉拉手,傲兀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下,好像鸿渐是页览而尽大字幼稚园读本,问苏小姐道:“是不是跟你同船回国那位?”
鸿渐诧异,这姓赵怎知道自己,忽然想也许这人看过《沪报》那条新闻,立刻局促难受。那赵辛楣本来就神气活现,听苏小姐说鸿渐确是跟她同船回国,他表情说仿佛鸿渐化为稀淡空气,眼睛里没有这人。假如苏小姐也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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