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你们要带去哪儿?”谁也没有费神回答他。
这会儿他们讨论起剑斗来,看来是继续之前在酒馆话题。拉斯托说:“别朝心脏使劲儿,剑尖容易打滑,戳进肋骨,顶多是皮肉伤。”
“那你说瞄哪儿?咽喉?”
“太小不好瞄。就瞄小腹。肚子中剑不会立马咽气,但身子跟瘫般,疼得他脑子里片空白。”他大笑起来,声音尖细。想不到这个凶神恶煞男人会发出这种动静。
皮埃尔很快就知道去哪儿。他们拐进圣殿旧街,皮埃尔知道吉斯家新宅邸就建在这儿,占整片街区。他从前常幻想着登上这些亮泽台阶、迈进大厅。可惜他们走是花园门,接着从厨房门进屋子,又爬下楼梯,进间散发着芝士臭味地下室,里面堆满酒桶和箱子。两个人粗,bao地把他推进个房间,门砰地关上。他听见插门闩哗啦声。他试着推推,果然开不。
饭。本人是家族护卫队队长。”皮埃尔心下沉。“以吉斯公爵名义逮捕你,罪名是假充贵族之名。”
寡妇博谢纳插嘴说:“就知道。”
皮埃尔应道:“好家伙,要叫你知道——”
“留着跟法官说去吧,”勒潘语气轻蔑,“拉斯托、布罗卡尔,把他拿下。”
皮埃尔还没来得及应答,桌前两个士兵已经起身,语不发地站在他两边,抓住他两只手臂。两人手仿佛铁箍,皮埃尔索性放弃挣扎。勒潘对两人点头,他们就押着皮埃尔出酒馆。
地窖里冷得很,还散发着酒馆茅房浊臭。外面走廊里点支蜡烛,微弱烛光从门上栅栏窗照进来,皮埃尔看出房间里铺着硬土地面,头顶是砖砌圆顶,总共只有件家什:只用过却没清理夜壶——怪不得臭。
想来真是不可思议:眨眼,这条命就变成坨屎。
看来得熬上夜。他坐在地
他听见寡妇在身后嚷:“最好绞死你!”
天黑,不过狭窄蜿蜒中世纪巷子里挤满欢庆人群,他们高唱爱国曲子,欢呼“疤面千千岁”。
拉斯托和布罗卡尔大步流星,皮埃尔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免得被当街拖着走。
不知道会怎处罚自己?想想就心惊胆战。冒充贵族可是大罪。就算免过重罚,以后又怎是好?贝特朗这种笨蛋、容易上钩有夫之妇并不难找,不过受骗人越多,他就越容易被捉到。他这种营生还能维持多久?
他瞧着两个士兵。那个叫拉斯托年长四五岁,没有鼻子,只剩圈瘢疤围着两个小洞,无疑是刀伤。皮埃尔盼他们俩会儿无聊,放下戒心,手上抓得不那紧,他好挣脱逃跑,混进人群里脱身。可惜两个人路小心谨慎,手上力道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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