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来到屠宰场码头,瞧见近岸有艘大驳船正入港下锚,该是要载巴特和军队去库姆港。二十个船工从上游摇过来,只升张帆,这会儿艄公用长竿把船引进泊位,他们就倚着船桨歇息。会儿船顺流而下,虽然多百名船客,但会省力些。
菲茨杰拉德家沿着主街来到码头,欢送这位未来女婿。雷金纳德爵士和罗洛并肩而行,老少,同样又高又瘦、自以为是,仿佛同个模子里印出来。内德向他们投以痛恨兼轻蔑目光。玛格丽和简夫人跟在后面,两个人般娇小,个动人,个刻薄。
依内德看,罗洛不过把妹妹当成攫取权力和威望棋子。对家中女子持这种态度男人不在少数,但在内德眼中,这和亲情背道而驰。倘若说罗洛对妹妹有感情,那也和对马感情差不多。他可能舍不得,但可以随时卖掉或者拿来交易。
雷金纳德爵士也好不到哪儿去。至于简夫人,内德以为她未必是铁石心肠之人,但她为家族利益不惜牺牲亲人幸福,说到底也和父子俩般残忍。
内德用目光追随着玛格丽。她走到巴特身边,巴特得意扬扬,有王桥等美人做未婚妻,他引
玛格丽婚事延期。
加来失陷后,英格兰全面备战,巴特·夏陵受任率百名士兵驻防库姆港,喜事只有缓缓。
在内德·威拉德看来,延期就是希望。
王桥等镇紧急修缮城墙,伯爵纷纷加固城堡。各港口刮掉滩头古炮上铁锈,勒令当地贵族以身作则,保护民众免遭可怕法军蹂躏。
百姓纷纷归罪于玛丽·都铎女王。她是始作俑者:不该嫁给西班牙国王。要不是因为她,加来依然是英国人地盘,英格兰不会和法兰西开战,哪还用垒什城墙、备什滩头炮?
内德心中暗喜。玛格丽和巴特尚未成婚,那就还有转机,说不定巴特会变卦,会战死,会死于席卷各地哆嗦热病。
他非玛格丽不娶,就这简单。纵然世上美女如云,在他眼里却都不值提:他认定玛格丽。至于何以如此笃定,他自己也想不通,他只知道玛格丽生生世世都在,像主教座堂。
她婚约只是时受挫,并非溃败。
巴特率舰队在王桥集合,定于圣周前周六乘驳船去往库姆港。出发这天早上,群人聚在河边为他们送行。内德也来:他得亲眼看到巴特确实走。
天气虽冷,却阳光明媚,水滨派节庆气氛。梅尔辛桥以西,河下游两岸以及麻风病人岛四周泊满河船和驳船。再远处洛弗菲尔德郊区,仓库和作坊挨挨挤挤,争抢地盘。王桥这段河可容吃水浅船舶通航,直驶入海岸。自古以来,王桥就是英国数数二商埠,如今和全欧洲都有生意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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