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也一样。难道罗洛早有妙计?他好恃强凌弱,不过也不是空有蛮力的傻瓜。
“
内德相信这话大概不假。菲尔伯特像条活鱼似的,滑不溜秋。但即便如此,雷金纳德的理由也不足为据。即便菲尔伯特骗他在先,那也没理由叫威拉德一家赔吧?
菲尔伯特的儿子丹大喊:“胡说!法国国王要做什么,我们哪可能知道?”
“你们准听到了风声!”雷金纳德冲他吼。
丹对以经文:“《箴言》有云:‘通达人隐藏知识’。”
朱利叶斯伸出枯瘦的手指着丹,怒不可遏:“让无知愚民读英文圣经,就是这个结果:他们引天主金言,为罪行开脱!”
十二名,都是王桥市民。罗洛立即踏步上前说:“今天由我代家父陈词,望庭上准许。”
这也不算出乎意料。内德知道雷金纳德爵士急躁易怒,要是发起火来,官司没准就要吃亏。罗洛同父亲一般精明,并且懂得自持。
蒂尔伯里法官颔首说:“菲茨杰拉德先生,据本官所知,你是伦敦格雷律师学院法律出身的。”
“是,庭上。”
“好。”
书记官站起身喊肃静,堂上这才住了口。
蒂尔伯里说:“谢谢你,雷金纳德爵士。不过,且不管你的钱是否被菲尔伯特·科布利或是第三方骗了去,你和爱丽丝·威拉德的契约并不因此作废。倘若这就是你的理据,那么显然证据不足,本庭将判你败诉。”
一点不错,内德全心赞同。
罗洛马上接口说:“庭上,这并非我们的理据。家父适才抢白,请庭上恕罪,他心中不忿,请多包涵。”
“那么你们的理据又是什么?我很想知道,相信陪审团也一样。”
审判即将开始,这时朱利叶斯主教罩着法衣进来了。他到场也不难解释:他也希望得到修院的房舍,此前雷金纳德答应低价让出,他自然盼着雷金纳德能想办法解除这份契约。
爱丽丝也上前一步。她自己陈词,并将签字封印的文契呈给书记员。“有三点事实,雷金纳德爵士无法否认,”她语气有条不紊,表明不过是据实以告,“第一,他在契约上签了字;第二,他拿了钱款;第三,他未能在约定时间内还钱。民妇请法庭裁决:他丧失抵押,清清楚楚。毕竟,这正是抵押的意义。”
爱丽丝对胜诉成竹在胸,内德也想不出法庭有什么理由判雷金纳德无罪,除非这两个法官被收买了——可雷金纳德哪儿来的钱收买他们?
蒂尔伯里礼貌地向爱丽丝道谢,又问罗洛:“菲茨杰拉德先生,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本案看起来一目了然。”
雷金纳德却抢先说:“我被人耍了!”这话冲口而出,他雀斑满布的脸涨得通红。“菲尔伯特·科布利明明知道圣玛加利大号往加来去了,十有八九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