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特尔曼斯充耳不闻,开口问:“这里有没有新教徒?”
“不会。们刚从主教座堂回来,给幅画——”
“你们在主教座堂做什,清二楚,”蒂特尔曼斯不客气地打断他,“这里有没有新教徒?”
“打包票,据所知——”
“你要说谎骗,闻就知道。”
婉标致妇人,说是伊玛可也不为过。中殿里邻人交头接耳,认出宾客中熟悉面孔,都忍俊不禁:埃布里马戴着阿拉伯风格帽子,旁边艾微穿着长裙,凸显丰满胸脯;伊玛可旁边坐着个衣着华贵男人,看就是她父亲扬·沃尔曼;个又高又瘦管家对着空酒坛子愁眉苦脸,俨然是安特卫普第大酿酒商亚当·斯米茨。画中还有条狗,像极卡洛斯家参孙。
画作挂在古老石墙上,阳光从南窗射进来,照亮画面,贵客华服或橘或蓝或绿,和洁白桌布、餐厅灰墙相映成趣。
卡洛斯喜形于色。胡斯神父和他握手告别。大家伙都想向他道贺,卡洛斯于是在众人间走来走去,满脸笑容,接受大家称赞。最后,他双手拍,说道:“各位!请移步寒舍!保证有喝不完酒!”
众人拉起长队,沿着镇中心蜿蜒街道,来到卡洛斯家。卡洛斯引大伙上到二楼,宽敞客厅里已经备好酒菜。宾客们都敞开肚皮;几个新教徒也来道贺,其中有艾尔贝特家——他们没有去教堂。
埃布里马举起酒杯,咕咚喝大口。卡洛斯家酒都是佳酿。他抬起袖子,擦擦嘴。杯酒下肚,他浑身暖融融,人也放松下来。他和扬·沃尔曼聊起生意,同伊玛可聊她小孩子,提醒卡洛斯说有个主顾还欠着账——埃布里马看那人来捧场,认为正好可以催上催,但卡洛斯不想坏气氛。客人扯开嗓门,小孩子吵吵闹闹,少年人对少女大献殷勤,有家室男子和朋友太太打情骂俏。埃布里马暗想,天底下宴席都个样,连非洲也不例外。
卡洛斯脸上挂不住。“既然不信,又何必问?”
“这是考验你。你可以闭嘴。”
卡洛斯气急败坏:“
彼得·蒂特尔曼斯不请自来。
埃布里马先是察觉屋里静下来,起初是门口附近,随后片鸦雀无声。他正和艾尔贝特讨论铸铁火炮和铜炮优劣,两个人同时发觉气氛异样,抬头张望。只见蒂特尔曼斯挂着那枚大银十字架,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胡斯神父和四个守卫。
埃布里马咕哝:“那个魔鬼来干什?”
艾尔贝特神色紧张,但乐观地说:“或许是为油画事来祝贺卡洛斯吧。”
卡洛斯从不言不语宾客间走到门前,和气地招呼:“日安。彼得总铎大驾光临,荣幸之至。请饮杯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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