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骑着马,优哉游哉地走了五天才到王桥。西尔维并未有孕,骑马也无妨。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她很是失落,幸好内德毫无怨言。
西尔维对都城见怪不怪,她在巴黎长大,婚后跟随内德来到英格兰,一直住在伦敦。省城安全、宁静,没那么匆匆忙忙的。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王桥。
见到座堂尖顶的天使石像,她大吃一惊。内德告诉她,传说天使是仿照凯瑞丝的容貌雕刻的,是凯瑞丝修女着手兴建了医院。西尔维不以为然。圣徒和天使像都被砍掉了脑袋,何以这一座还留着?内德说:“因为够不到嘛,还得搭脚手架。”他一派漫不经心,在这些事上头,他看得很淡。他接着说:“有空你真该去塔上看看,从那可以俯瞰全镇,景色美不胜收。”
沿河的码头和镇中央的教堂让她回想起鲁昂,这两个地方都散发着热闹繁荣的气氛。想到鲁昂,她立刻想起偷运新教书籍的打算。纳塔来了一封信给她,是托英国使馆转寄的。纳塔热
别之后,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出了小堂,又穿过庭院。下人知道司铎来了,都下床忙活起来。她上了楼,来到两个儿子的睡房。两个孩子各睡一张床,并在一起。她弯腰吻了吻巴特利特的额头;他七岁了,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她又望着罗杰,这孩子还不到两岁,一头金发。她吻了吻儿子柔嫩的脸蛋儿。
罗杰张开眼睛。眼珠是金棕色的,和内德一模一样。
西尔维早就盼着去王桥了。那个镇子造就了她的挚爱。成婚不到一年,她总觉得对内德还是知之甚少。她知道内德英勇、善良、智谋过人;她熟悉他的每一寸肌肤,珍惜两人肌肤相亲的每一刻,欢爱之时,她觉得仿佛融进了他的头脑,知晓他的每一个念头。可是,对他的了解总有空缺,有些事他不愿多谈,有些过往他极少提起。至于王桥,他时刻挂在嘴边,她早就想去一探究竟。她最想认识那些他熟悉的人,不论是好友还是仇敌。而她最好奇的,就是他摆在巴黎书房镜子旁那张小像上的女子。
促成王桥一行的,是内德的哥哥巴尼的一封来信。信里说他回家来了,还带着儿子。
两人在圣保罗主教座堂附近租下一间小房子。内德在客厅里读信,纳闷地说:“我不知道他生了儿子呀。”
“她娶亲了吗?”
“看样子是娶了,不然哪儿来的孩子。这倒奇怪了,他没提到妻子。”
“你要离开伦敦,沃尔辛厄姆会答应吗?”西尔维知道,内德和沃尔辛厄姆整日不得空闲,替伊丽莎白女王的情报处招兵买马,凡是有意推翻女王、拥戴玛丽·斯图亚特的人,都一一记录在名册里。
“会。他会让我暗中打探夏陵郡有哪些天主教徒,尤其是巴特伯爵,不过这件事不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