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几年以前离开马赛而又熟知莫雷尔父子公司人,要是在现在回来,就会发觉它已大大地变样,以前从这家兴旺发达商行里所散发出来那种活跃,舒适和快乐空气;以前在窗户里看到那些愉快面孔,以前在那条长廊里来去匆匆忙碌职员;以前堆满在天井里包包货物,以及搬运工们嬉笑喊叫,这切现在都消失,剩下只是种忧郁沉闷气氛。在那冷落长廊和空荡荡办公厅里,以前总是挤满无数职员,现在却只剩下两个人。个是年约二十三四岁青年,名叫艾曼纽-赫伯特,他爱上莫雷尔先生女儿,尽管他朋友们都竭力劝他辞职离开这里,但他还是留下来;另外个是只有只眼睛年老出纳,名叫独眼柯克莱斯[阿克莱斯是古代罗马个英雄,在次战斗中失去只眼睛,这个浑名也是由此而来。]这个绰号是以前老是挤满在这个大蜂窝(现在几乎已空无人)里青年人们送给他,这个绰号已完全代替他真名,以致谁要是用真名来喊他,他十有八九是不会答应。
柯克莱斯仍然在莫雷尔先生手下工作,他地位发生非常奇特变化。方面他被提升为出纳员,而同时却又降为个仆役。可是,他仍是那过去柯克莱斯,善良,忠诚,不怕麻烦,但在数学问题上却绝不屈服,他在这点上,会坚决地站起来和全世界抗争,甚至和莫雷尔先生抗争;他还善长于九九乘法表,把它背得滚瓜烂熟,不论设什诡计圈套去考问他,总也难不倒他。在公司日趋窘困日子,只有他个人毫不动遥这倒并非出于某种情感,相反是出于种坚定信念。据说艘命中注定要在海洋里沉没船,船上老鼠会预先溜走,临到那艘船起锚时候,这些自私乘客都逃得精光,也正是象这样,莫雷尔父子公司所有这样职员个个离开办公厅和货仓。柯克莱斯只是眼看着他们离开,对于离开原因连问也不问。们已经说过,切在他看来只是个数学问题。二十年来,他看到所有付款总都是正确地如期付清,所以在他看来,如果说公司有天竟会付不出款,似乎是不可能,正如个磨坊老板不能相信那向日夜推动他磨机河水竟会有天不流样。
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发生过什事可以动摇柯克莱斯信仰。上个月款子是如期付清。柯克莱斯查出笔有损于莫雷尔十四个苏错账,当天晚上,他把那十四个铜板交给莫雷尔先生,后者苦笑下,把钱扔进只几乎空空如也抽屉里,说:“谢谢,柯克莱斯,你是出纳人员中明珠啊!”
柯克莱斯回去以后十分快乐,因为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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