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到那声音。他睁不开眼睛。是戈登吗?他听力似乎游离在身体之外,像云样在自己上方盘旋,向他发射着每个细微声音。可是他头脑已经不能完全辨别这些词语。
那声音——是戈登吗?——好像在说着自己生活。虽然他无法听清话语,甚至没有把握肯定这些话语是说出来,他头脑,以个受伤动物凶猛劲,还是朝那个疑问猛扑过去。他冷酷无情地看着自己生活,好像那是呈现给别人。
他冷静、理智地沉思起自己这辈子看上去似乎难以回避失败来。他曾经希望拥有友谊和友谊亲密,这可能会让他在人类竞争中支撑下去。他曾有两个朋友,个他知道时已经无谓地死去,另个此刻远远地退缩进生活序列中,乃至……他曾想得到那种唯性,以及婚姻平静、持续激情。他也曾得到过,但不知道如何处理,然后已然死亡。他曾经想要爱。他拥有爱,然后又放弃,把它释放进混乱生命潜能中。凯瑟琳,他想。“凯瑟琳。”
他想当名教师,他成教师。但他知道,他永远知道,人生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个冷漠人。他曾梦想过某种正直,某种绝对纯洁。他寻找过妥协和无关紧要攻击性消遣。他曾想象过智慧,在漫长岁月尽头,他找到无知。还有什呢?他想,还有什呢?
“伊迪丝,”他说,“你坐这儿吧。”
伊迪丝摇摇头,朝斯通纳眨下眼。
“老比尔看上去不错,”戈登说,“上帝保佑,觉得他看上去比上个星期还要好。”
伊迪丝转过来看着他,好像第次注意到他在这里。
“噢,戈登,”她说,“他看上去很不好。可怜威利。他可能跟们在起待不多久。”
戈登脸色苍白,往后退步,好像被击下。“天,伊迪丝!”
“不会很久。”伊迪丝又说遍,表情迷离地盯着丈夫,而斯通纳正微微笑着。“该怎办,戈登?没有他,该怎办?”
他闭上眼睛,他们消失。他听到戈登轻声说着什,听到他们离开他时脚步声。
最显而易见往往是最容易对付。他想告诉戈登这事多好办,他想告诉戈登,不要劳神谈论它或者琢磨它,可是已经不能说。现在,这事似乎真没什大不。他听到他们在厨房里说话声音,戈登声音低微、急迫。伊迪丝声音含着怨气,短促。他们在说什呢?
……疼痛突然迫不及待地袭来,让他措手不及,他几乎喊出来。他双手松弛地放在床单上,意志顽强地撑着稳稳地挪到桌前。他取出几粒药放进嘴里,又喝几口水。股冰凉汗水从额头涌出,他又动不动地躺下,直到疼痛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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