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绿小心瞧她脸色,弱声道:“其实阉……也没什不好。人好就行。”
“好啊,回去就把你许给乌宝。”
“公主!”结绿脸庞再次通红,这次纯粹是气。
两人说话间,秦秾华已经用完碗鲫鱼羹,结绿收拾碗筷正要走出马车,忽然回头道:
“公主,和那个呆木头,哪儿相像?”
她淡淡道:“……父皇离宫事,你告诉醴泉吗?”
结绿愣:“说呀……不能说吗?”
“能说,应说。”秦秾华朝她看去,笑道:“你和醴泉在身边多久?”
“来最早,公主刚出生不久,就被调去照顾公主。”结绿揭开食罩,将鲫鱼羹在内食碗个个摆出:“醴泉是公主七岁那年,从怜贵妃……穆才人那里救下。算起来,伺候公主也有十几年。”
秦秾华笑道:“你们也算彼此知根知底,不知你觉得醴泉此人,作夫婿如何?”
避让,陆续有抱着写有她胡名和汉名长生牌百姓从窗外闪而过。
马车驶出很远,身后仍传来若有若无呼声。
类似情形,时有发生,秦秾华没有大张旗鼓宣扬自己回京事,可是离开路上,始终都有百姓步行相送,他们穿着布鞋草鞋,锲而不舍地跟在车队背后,每到车队停下休息时,就会热切地送上鸡蛋、净水、馕饼等小食。
直到车队离开伊州进入什坦峡谷,送行队伍才完全消失,真武军和青州军交接,接手护送镇国长公主回京任务。
当天傍晚,车队在玉溪边扎营。
秦秾华笑道:“你们都不自称‘奴婢’。”
结绿以为她在开玩笑,配合地摆出张生气脸,冲她行礼:
“知道公主嫌弃,奴婢这就学起!”
傻姑娘将空盘交与他人后,自
结绿怔,眼神下意识飘飞,红霞跟着飞上脸颊。
“公主又取笑结绿!”
“是觉得,你们性格很像,婚后应该也能琴瑟和鸣。”秦秾华笑道,右手在她面颊抚而过:“你若心中无意,怎脸上这般滚烫?”
“只想辈子跟着公主……再说,人家也不定看得上……”
秦秾华轻声道:“傻姑娘,他怎敢看不起你,只是心里舍不得将你嫁给个阉人,只要你喜欢,便是王公大臣也嫁得。”
重新回到空旷冬日峡谷,看到那条熟悉小溪,秦秾华不禁想起看着少年挽着裤腿下水摸螃蟹日子。
过去还历历在目,时间却已晃三年。
她坐在车里,凝视安静流淌玉溪,结绿端着食盘高高兴兴地上车。
“公主,今晚有鲫鱼羹,是伊州那里送来新鲜鲫鱼!鲫鱼治脾胃虚弱,你定要多喝碗!”
秦秾华目光仍望着玉溪,景还是那个景,少个人,叫她心里愈发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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