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已经经过大半年,竟偶然得到个意外消息: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腿要爬上去,被她脚踏死。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个感想,但和猫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到北京,还因为它伤害兔儿女们,便旧隙夹新嫌,使出更辣辣手。“仇猫”话柄,也从此传扬开来。然而在现在,这些早已是过去事,已经改变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得已,则赶走而已,决不打伤它们,更何况杀害。这是近几年进步。经验既多,旦大悟,知道猫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人们自然十之九是憎恶,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假如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杀害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身上。所以,目下办法,是凡遇猫们捣乱,至于有人讨厌时,便站出去,在门口大声叱曰:“嘘!滚!”小小平静,即回书房,这样,就长保着御侮保家资格。其实这方法,中国官兵就常在实做,他们总不肯扫清土匪或扑灭敌人,因为这来,就要不被重视,甚至于因失其用处而被裁汰。想,如果能将这方法推广应用,大概也总可望成为所谓“指导青年”“前辈”罢,但现下也还未决心实践,正在研究而且推敲。
九二六年二月二十日
注释:
①这是陈源《致志摩》文中话。本文以及《朝花夕拾》中其它篇章都多处引用陈源文章中语句讥讽陈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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