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什时候才完呢?
至于画法,以为最简古倒要算日本小田海仙本,这本子早已印入《点石斋丛画》里,变成国货,很容易入手。吴友如画最细巧,也最能引动人。但他于历史画其实是不大相宜;他久居上海租界里,耳濡目染,最擅长倒在作“恶鸨虐妓”,“流氓拆梢”类时事画,那真是勃勃有生气,令人在纸上看出上海洋场来。但影响殊不佳,近来许多小说和儿童读物插画中,往往将切女性画成妓女样,切孩童都画得象个小流氓,大半就因为太看他画本缘故。
而孝子事迹也比较地更难画,因为总是惨苦多。譬如“郭巨埋儿”,无论如何总难以画到引得孩子眉飞色舞,自愿躺到坑里去。还有“尝粪心忧”,也不容易引人入胜。还有老莱子“戏彩娱亲”,题诗上虽说“喜色满庭帏”,而图画上却绝少有有趣家庭气息。
现在选取三种不同标本,合成第二图。上方是《百孝图》中部分,“陈村何云梯”画,画是“取水上堂诈跌卧地作婴儿啼”这段。也带出“双亲开口笑”来。中间小块是从“直北李锡彤”画《二十四孝图诗合刊》上描下来,画是“著五色斑斓之衣为婴儿戏于亲侧”这段;手里捏着“摇咕咚”,就是“婴儿戏”这三个字点题。但大约李先生觉得个高大老头子玩这样把戏究竟不象样,将他身子竭力收缩,画成个有胡子小孩子。然而仍然无趣。至于线错误和缺少,那是不能怪作者,也不能埋怨,只能去骂刻工。查这刻工当前清同治十二年(1873)慎独山房刻本,无画人姓名,但是双料画法,面“诈跌卧地”,面“为婴儿戏”,将两件事合起来,而将“斑斓之衣”忘却。吴友如画本,也合两事为,也忘斑斓之衣,只是老莱子比较胖些,且绾着双丫髻,--不过还是无趣味。
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张纸,以为有趣和肉麻也样。孩子对父母撒娇可以看得有趣,若是成人,便未免有些不顺眼。放达夫妻在人面前互相爱怜态度,有时略跨出有趣界线,也容易变为肉麻。老莱子作态图,正无怪谁也画不好。象这些图画上似家庭里,是天也住不舒服,你看这样位七十多岁老太爷整年假惺惺地玩着个“摇咕咚”。
汉朝人在宫殿和墓前石室里,多喜欢绘画和雕刻古来帝王、孔子弟子、列士、列女、孝子之类图。宫殿当然椽不存;石室却偶然还有,而最完全是山东嘉祥县武氏石室。仿佛记得那上面就刻着老莱子故事。但现在手头既没有拓本,也没有《金石萃编》,不能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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