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窝蜂似拥出电梯,跑到瞭望台各个窗口去。塔中早挤满游客,大家紧挨着缓缓地转着圈子瞭望窗外景致。玫宝夹在中间,被高大外国人堵住视线,什也看不见。塔里水汀很暖,许多人在抽香烟,空气十分郁闷。
“呀,那是长岛吧!”有人叫道。
“这边定是布鲁克林。”
“猜那是华盛顿桥,桥那边是纽泽西。”
玫宝转到梯口时,打开门,走到瞭望平台上。外面罡风
“不好,到底在纽约做事方便,容易赚钱。”
“GE聘书上说给七百五十底薪,还想考虑考虑。”
“七百五?不要!——呀,玫宝,到啦,怎睡着。”
玫宝张开眼睛,看见皇家大厦在三十四街上高耸入云,像个神话中帝王,君临万方,顶上两筒明亮探照灯,如同两只高抬巨臂,在天空里前后左右地发号施令。
“不要走丢啰!”玫宝在皇家大厦门口下车时,张汉生打趣地说道。
样吧,们下楼去,把你送到那儿,你玩完自己坐计程车回来。”
玫伦挽着玫宝下楼上车。玫宝坐在车后,玫伦坐在张汉生旁边,当玫伦告诉张汉生玫宝要去爬皇家大厦时,张汉生笑起来说道:
“都是这。已经上过五次,每次有朋友从台湾来,就得陪着上摩天楼,花不少冤枉钱。”
车子转到河边公路上飞驶着,玫宝蜷缩在车厢后面,寒气从窗缝里钻进来,冷得玫宝小腿直发僵,她斜倚在沙发椅上,把大衣裹得紧紧,阵倦意袭上来,好像这几天旅途辛劳在这个时候才发出来,她眼皮愈来愈重,朦胧中直听到玫伦清爽娇脆笑语声。
“Rita说她今晚要穿上次陪她到Macy买那件裙子,她花七十五块,也真舍得,晓得,她因为Albert李也去才肯穿。”
“你也别太小看玫宝。们妹娃儿已经长大成YoungLady!”
“Haveagoodtime.”张汉生伸出头笑着叫道。
“Havefun!”玫伦摆摆手叫着说。
玫宝买票,跟着十八个人挤进座升降机中。游客多半是外埠来,有几对老夫妇带着小孩子、三个水兵,还有两个穿着整齐、系着领花日本学生。大家都纷纷揣测在皇家大厦顶上,俯瞰纽约市是什样子,有个小女孩尖声地数着升降机门上指标:
“六十、七十、八十——到,奶奶!”
“Albert李未必看得上她。”
“哟!什不起,太空博士又怎,就看死他难得娶到太太。”
“你说脾气古怪,你还不是好挑人毛病。”
“这些在纽约中国人是不讨人喜。”
“那们以后搬到纽泽西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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