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进屋看,全然不是那回事,母亲,周三奶奶,还有些个不认人,都在那里,与想像完全不样,没有什好看,团圆媳妇在那儿?也看不见,经人家指指点点,才看见。不是什媳妇,而是个小姑娘。
看就没有兴趣,拉着爷爷就向外边走,说:“爷爷回家吧。”
等第二天早晨她出来倒洗脸水时候,看见她。
她头发又黑又长,梳着很大辫子,普通姑娘们辫子都是到腰间那长,而她辫子竟快到膝间。她脸长得黑忽忽,笑呵呵。
院子里人,看过老胡家团圆媳妇之后,没有什不满意地方。不过都说太大方,不像个团圆媳妇。
祖父定让吃饭,他说吃饭他带去。急得顿饭也没有吃好。
从来没有看过团圆媳妇,以为团圆媳妇不知道多好看呢!越想越觉得定是很好看,越着急也越觉得是非特别好看不可。不然,为什大家都去看呢。不然,为什母亲也不回来吃饭呢。
越想越着急,定是很好节目都看过。若现在就去,还多少看得见点,若再去晚,怕是就来不及。就催促着祖父。
“快吃,快吃,爷爷快吃吧。”
那老厨子还在旁边乱讲乱说,祖父间或问他两句。
周三奶奶说:“见人点也不知道羞。”
隔院杨老太太说:“那才不怕羞呢!头天来到
看那老厨子打扰祖父吃饭,就不让那老厨子说话。那老厨子不听,还是笑嘻嘻地说。就下地把老厨子硬推出去。
祖父还没有吃完,老周家周三奶又来,是她说她公鸡总是往这边跑,她是来捉公鸡。公鸡已经捉到,她还不走,她还扒着玻璃窗子跟祖父讲话,她说:“老胡家那小团圆媳妇过来,你老爷子还没去看看吗?那看人才多呢,还没去呢,吃饭就去。”
祖父也说吃饭就去,可是祖父饭总也吃不完。会要点辣椒油,会要点咸盐面。看不但着急,就是那老厨子也急得不得。头上直冒着汗,眼睛直眨巴。
祖父放下饭碗,连点袋烟也不让他点,拉着他就往西南墙角那边走。
边走,边心里后悔,眼看着些看热闹人都回来。为什定要等祖父呢?不会个人早就跑着来吗?何况又觉得躺在草棵子里就已经听见这边有动静。真是越想越后悔,这事情都闹个下半天,定是好看都过去,定是来晚。白来,什也看不见,在草棵子听到这边说笑,为什不就立刻跑来看呢?越想越后悔。自己和自己生气,等到老胡家窗前,听,果然连点声音也没有。差点没有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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