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有半悬停在眼眶中,上面半则翻进脑门儿里,这让她看起来前卫极,像个思考者。当然,她说出来话也能让人瞬间变成个思考者,比如,就没能立刻理解她说话是什意思。她说:“靠,头仿佛戴着个奶罩样疼。”思考半天,没整明白。
南湘拿起桌子上矿泉水,倒杯递给她:“你也喝啦?是为庆祝什?”
“为庆祝搬家。”唐宛如打
扣着个咖啡杯翻过来,哗啦啦地倒满杯,宿醉未醒,理所当然洒桌子。挑衅立刻让深有洁癖顾源像被人踩尾巴猫样“呲——”声耸起肩膀,他眉眼露出极其厌恶表情,但他忍忍没对口出恶言。其实有点失落,已经做好浴血奋战准备,结果对方只是轻轻地绕过,大摇大摆挥着鞭子扬长而去,只留给个马屁股。
南湘看们两个剑拔弩张架势,于是出来解围,她看看,叹口气说:“你们昨天什事儿啊,需要喝成这样?”
“喝成这样?喝成哪样啊请问?”她以为她是在解围,但真抱歉,她只是又点燃另堆柴而已,“洗漱完毕你都还能从脸上解读出那多信息啊?是喝得少个眼珠子还是人中顶到脑门心上去啊?”起床气加上宿醉头疼,再加上昨天在思南公馆耻辱,让秒钟变成条丧心病狂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你只有个眼睛戴着黑色美瞳。”南湘看着,淡定地说。
“……”转身窝火地朝卫生间走去,要不是刚刚洗脸洗头,把酒劲儿洗去大半话,想有可能自剜双目。
把眼睛里那枚美瞳摘下来丢进垃圾桶里,从镜柜里拿出框架眼镜戴上,看着镜子里自己,非常好,顷刻间又把南湘嘴里“喝成这样”“这样”二字刷新到个更惊人高度。
走回客厅继续喝咖啡,南湘和顾源都没再说话,经过刚刚自取其辱之后,气焰也没有那嚣张。在咖啡浓郁香味下,头痛渐渐缓和些。
看着坐在对面南湘,她姣好面容在清晨柔和光线里,看起来和几年前大学时代她没有任何区别。而呢,蓬头垢面,眼泡浮肿,戴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和几年前大学时代训导主任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时候,从身后传来阵轰鸣,仿佛辆推土机正在朝开过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唐宛如起床。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爬上餐桌边吧凳,然后就像只无骨醉鸡样瘫软在桌面上,她穿着套白色泡泡袖蕾丝睡裙,圆滚滚,白乎乎,看起来仿佛只奶油蛋糕从摩托车后座上翻下来摔在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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