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枯瘦、还没有衰老庄稼人,长长脸,头灰褐色鬈发,又长又细浅红色胡须,穿着印花布衬衫和黑色背心,银挂表链子露在背心口袋外面。米佳怀着无限憎恨仔细打量这张脸,不知为什他特别憎恨他有头鬈发。最使他感到十分气恼是:现在他,米佳,俯身站在他跟前,等着办急事,为此作出多大牺牲,丢下多重要事,搞得筋疲力尽,而这个“掌握着全部命运”寄生虫,“似乎来自另外星球,若无其事地呼呼大睡”。“啊,这是命运在作弄人!”米佳叫声,突然又扑过去叫唤喝醉庄稼人。他发狂似扯他,推他,甚至打他,折腾五分钟还毫无结果,他无可奈何地绝望,回到原先长凳上坐下来。
“荒唐,荒唐!”米佳感叹说,“而且……这切是多丢人!”他不知为什突然加句。他脑袋开始剧烈胀痛:“难道就这样算?干脆回去,”他闪过这个想法,“不行,要等到早晨。偏要留下来,偏要留下!花这多精力到这儿来干吗?再说回去也没有马车,现在怎样离开这儿呢,啊,真是荒唐透顶!”
他脑袋越来越痛。他坐着不动,不记得怎样迷迷糊糊打起盹来,后来又突然睡着。他大概睡两小时,可能还不止。由于疼痛难忍而醒过来,头痛得简直要大喊大叫。他太阳穴怦怦地跳,脑门都快炸裂。他醒来以后很长时间都不能完全清醒过来,他也不明白出什事。最后他才猜到,烤得暖烘烘房间里充满大量煤气,他差点因此而丧命,而喝醉庄稼人仍然躺着,打着呼噜。蜡烛熔化,马上就快熄灭。米佳大声呼叫起来,摇摇晃晃穿过过道,冲进护林人房间。护林人很快就醒,可是当他听说另个房间里有煤气,虽然他也去张罗,却把这件事看得异常平淡,这使米佳恼火和惊讶。
“要是他死,他死掉,那时候……那时候怎办?”米佳对着他疯狂地大叫。
门打开,窗也打开,烟囱管子也打开,米佳从堂屋里拖来桶水,先把水洒在自己头上,接着找块抹布,浸湿以后敷在“猎狗”头上。护林人继续对这件事表现出种不屑顾神气,打开窗子以后,就闷声闷气地说句“这样就行”,便径自回去睡觉,给米佳留下盏铁制提灯。米佳照料中煤气醉鬼约有半小时,直用水淋他头,他自己已经打定主意整夜不睡。但由于筋疲力尽,刚坐下想喘口气,眼皮合拢,便不知不觉伸开四肢,躺倒在长凳上,酣然入睡。
他醒得非常晚。大约已经是早上九点钟。明亮阳光洒满小屋两扇小窗。昨天那个鬈发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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