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娘从小出头露面,况是过来人,惯家儿,也不害甚羞耻,迳卸钗环,脱衫子。王庆是个浮浪子弟,他自从官司后,也寡十数个月。段三娘虽粗眉大眼,不比娇秀牛氏妖娆窈窕,只见他在灯前,敞出胸膛,解下红主腰儿,露出白净净肉乳儿,不觉*心荡漾,便来搂那妇人。段三娘把王庆掌打个耳刮子道:“莫要歪缠,恁般要紧!”两个搂抱上床,钻入被窝里,共枕欢娱。正是:
个是失节村姑,个是行凶军犯。脸皮都是三尺厚,脚板般十寸长。这个认真气喘声嘶,却似牛柳影;那个假做言娇语涩,浑如莺啭花间。不穿罗袜,肩膊上露两只赤脚;倒溜金钗,枕头边堆朵乌云。未解誓海盟山,也搏弄得千般旖旎;并无羞云怯雨,亦揉搓万种妖娆。
当夜新房外,又有嘴也笑得歪桩事儿。那方翰,丘翔,施俊老婆,通是少年,都得脸儿红红地,且不去睡,扯段二段五两个老婆,悄地到新房外,隔板侧耳窃听;房中声息,被他每件件都听得仔细。那王庆是个浮浪子,颇知房中术,他见老婆来得,竭力奉承。外面这伙妇人,听到浓深处,不觉罗□儿也湿透。
众妇人正在那里嘲笑打诨,你绰捏,只见段二抢进来大叫道:“怎好!怎好!你每也不知利害,兀是在此笑耍!”众妇人都捏两把汗,却没理会处。段二又喊道:“妹子,三娘,快起来!你床上招个祸胎也!”段三娘正在得意处,反嗔怪段二,便在床上答道:“夜晚间有甚事,恁般大惊小怪!”段二又喊道:“火燎鸟毛!你每兀是不知死活!”王庆心中本是有事人,教老婆穿衣服,同出房来问,众妇人都跑散。王庆方出房门,被段二手扯住,来到前面草堂上,却是范全在那里叫苦叫屈,如热锅上蚂蚁,没走头处。随后段太公,段五,段三娘都到。
却是新安县龚家村东黄达,调治好打伤病,被他访知王庆踪迹实落处,昨晚到房州报知州尹。州尹张顾行,押公文,便差都头,领着士兵,来捉凶人王庆,及窝藏人犯范全并段氏人众。范全因与本州当案薛孔目交好,密地里先透个消息。范全弃老小,溜烟走来这里,顷刻便有官兵来也!众人个个都要官司哩!众人跌脚胸,好似掀翻抱瞈窠,弄出许多慌来,却去骂王庆,羞三娘。正在闹吵,只见草堂外东厢里走出算命“金剑先生“李助,上前说道:“列位若要免祸,须听小子言!”众人齐上前拥着来问。
李助道:“事已如此,三十六策,走为上策!”众人道:“走到那里去?”李助道:“只这里西去二十里外,有座房山。”众人道:“那里是强人出没去处。”李助笑道:“列位恁般呆!你每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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