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例如最怕姨公拽鬈曲头发。有天,头发全都给剃掉,那天简直成新纪元。可是梦里居然忘记这样件大事。直到为躲开姨公手,偏脑袋,醒过来,才又想起这件往事。不过,为谨慎起见,用枕头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脑袋,然后才安心地返回梦乡。
有几次,就象从亚当肋叉里生出夏娃似,有个女人趁熟睡之际从摆错位置大腿里钻出来。其实,她是即将品尝到快感产物,但是,偏偏想象是她给送来快感。在她怀抱中感到自己体温,正打算同她肌肤相亲,正巧这时醒。同刚才分手那位女子相比,普天之下无论是谁都似乎不及她更可亲,脸上还感到她热吻余温,身子还感到她肢体重量。假如有时候也确有这种情况,梦里女子赶巧同在生活中认识哪位女士相貌样,那必全力以赴地达到目:非同她梦里再聚不可,就象有些人那样,走遍天下也要亲眼见见他们心目里洞天仙府,总以为现实生活中能消受到梦境里迷人景象。她音容笑貌在记忆中逐渐淡漠;已忘却梦中人倩影。
个人睡着时,周围萦绕着时间游丝,岁岁年年,日月星辰,有序地排列在他身边。醒来时他本能地从中寻问,须臾间便能得知他在地球上占据什地点,醒来前流逝过多长时间;但是时空序列也可能发生混乱,甚至断裂,例如他失眠之后天亮前忽然睡意袭来,偏偏那时他正在看书,身体姿势同平日睡态大相径庭,他抬手便能让太阳停止运行,甚至后退,那,待他再醒时,他就会不知道什钟点,只以为自己刚躺下不久。倘若他打瞌睡,例如饭后靠在扶手椅上打盹儿,那姿势同睡眠时姿势相去更远。日月星辰序列便完全乱套,那把椅子就成魔椅,带他在时空中飞速地遨游,待他睁开眼睛,会以为自己躺在别处,躺在他几个月前去过地方。但是,只要躺在自己床上,又睡得很踏实,精神处于完全松弛状态,就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等半夜梦回,不仅忘记是在哪里睡着,甚至在乍醒过来那瞬间,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当时只有最原始种存在感,可能切生灵在冥冥中都萌动着这种感觉;比穴居时代人类更无牵挂。可是,随后,记忆象从天而降救星,把从虚空中解救出来:起先倒还没有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只忆及以前住过地方,或是可能在什地方;如没有记忆助臂之力,独自万万不能从冥冥中脱身;在秒钟之间,飞越过人类文明十几个世纪,首先是煤油灯模糊形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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