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无法知道她上哪儿去,这也足以使他心中焦虑平静下来;对这种焦虑,奥黛特在场,在她身边温馨之感是唯特效药(这种特效药久而久之加重病痛,然而至少暂时可以镇镇痛);只要奥黛特同意他呆在她家里等她回来,也就够;在这宁静等待时刻里,另外些由于某种魅力、某种魔法而在他心目中显得与众不同时刻会来与之交融在起。可是她却不同意,他只好回自己家去,在路上强制自己考虑种种方案,不去想奥黛特,甚至在宽衣时候也在咀嚼着欢快想法;他满怀明天能看到什杰作希望上床熄灯;可是等他为准备睡觉而中止对自己感情控制(这种自控制早已习惯成自然,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他就感到身上阵寒战,不由得哽咽起来。他也不想问个为什,擦擦眼睛,含笑对自己说:“敢情好,都得神经病!”然后他还是不禁怀着极度厌倦想到明天还得重新开始设法打听奥黛特到底干些什,设法运用切影响,力求跟她见面。这种无休无止、毫无变化、毫无结果活动,对他来说是种如此严酷必需,以至有天,当他看到腹部长个肿块时候,他都为这也许是个致命肿瘤而高兴万分,心想从此就可以不必再做任何事情,听凭这疾病支配,成为它手中玩弄对象直到那为时已经不远末日。在这个时期,他虽然没有明确承认,却时常但愿死期早临,而这与其是为摆脱这深刻痛苦,倒不如说是为摆脱他所作努力单调乏味。
然而他还是希望能活到他不再爱她时候,那时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向他撒谎,他也就终于可以知道那天他在下午去看她时候,她是否正和福什维尔睡觉。时常在连几天当中,对她爱着另外个男人怀疑使他不再向自己提出那跟福什维尔有关这个问题,把这问题几乎看得是无关紧要,这就象是老毛病呈现出新形式,仿佛使得们暂时摆脱旧病状。甚至也有些日子,他不为任何怀疑所苦,自以为已经痊愈,然而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又在同部位感到同样痛苦,而这种感觉在头天白天仿佛已经在各种不同印象急流中冲淡。其实这个痛苦位置并没有转移,正是这个剧烈痛苦把斯万弄醒。
每天萦绕在他脑际这些如此重大事情(他见多识广,知道那些事情无非是寻欢作乐罢),奥黛特却从不提供任何情况,他也不能经久不息地老在想象,想着想看脑子也就空转;这时他用手指揉揉疲乏眼睑,就好象是擦擦夹鼻眼镜镜片样,然后彻底停止思想。在这片茫茫之上却不时浮现出些事情,隐隐约约地通过奥黛特而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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