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条长凳上,舒服点。”
“啊!不坐!不坐!”她有气无力地说。
她阵头晕,从晚上起,病又发,说不准是什病,反正更复杂。她有时是心里难受,有时是胸口,有时是头部,有时是四肢,有时还呕吐,夏尔以为这是癌症初发症像。
可怜男人,除治病以外,他还得为钱发愁呢。
。不要吃那些不中用药!只要注意调养,那就够!再用点镇静剂,软化剂,调味剂。还有,你看要不要治治她胡思乱想?”
“在哪方面?怎治法?”包法利问道。
“啊!问题就在这里!这确是问题症结:‘这就是问题!’最近看到报上这样就。”
但是艾玛醒,喊道:
“信呢?信呢?”
大家以为她是胡言乱语;从半夜起,她就精神错乱,恐怕是得脑炎。
四十三天来,夏尔都没有离开她。他不看别病人;他自己也不睡觉,只是不断给她摸脉,贴芥子泥膏,换冷水纱布。他派朱斯坦到新堡去找冰;冰在路上化成水,他又派他再去。他请卡尼韦先生来会诊;他把他老师拉里维耶博士也从卢昂请来;他急得没办法。他最怕艾玛虚弱得精疲力竭,因为她不说话,也听不见,看起来甚至不痛苦——仿佛她肉体和灵魂在万分激动之后进入全休状态。
十月中旬,她可以在床上坐起来,背后垫几个枕头。夏尔看见她吃第片果酱面包时候,哭起来。她力气慢慢恢复,下午可以起来几个小时。有天她觉得人好些,夏尔还让她扶着他胳膊,在花园里走圈。小路上沙子给落叶遮住,她穿着拖鞋,步步地走着,肩膀靠住夏尔,脸上带着微笑。
他们这样走到花园尽头,平台旁边。她慢慢地挺直身子,用手搭成凉篷,向前眺望;她向前看,尽量向前看,但只看见天边有几大堆野火,在远山上冒烟。
“你不要累坏,亲爱,”包法利说。他轻轻地把她推进花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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