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拿起蝴蝶花来,温存体贴地闻闻,仿佛花香能使哭红眼晴舒服点似。但她赶快把花从他手中抢过来,放在个水杯里。
第二天,包法利奶奶来。她同儿子哭很久。艾玛借口有事走。
过天,大家该在起谈谈办丧事。婆媳二人带女红盒子,三人同坐在水边花棚底下。
夏尔在想他父亲.他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般父子关系,不料父子之情这样深长,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包法利奶奶也想念她丈夫,过去讨厌日子,现在却变成值得留恋。切怨恨都已烟消云散,长年累月养成习惯,使人自然而然地产生怀念;有时她针刺下去,大颗眼泪却顺着鼻梁流下来,流到半路又停住。
艾玛却在思念莱昂,不到四十八小时以前,只有他们两人待在起,远离尘世,沉醉在爱情中,对看半天也看不够
她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看见她沉默寡言,夏尔以为她还在难过,就约束自己不再说下去,以免触动她多愁善感心。于是,他把自己痛苦摆在边,问道:
“你昨天玩得好吗?”
“很好。”
餐桌桌布撤掉,包法利没有起来离开餐桌。艾玛也没有;她看着他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这个场面单调无味,她内心对他怜悯也就越来越少。她觉得他是个小人物,没本事,不中用。总而言之,在各方面都是个可怜虫。怎摆脱他呢,这晚可真长呵!仿佛有股鸦片烟味使她麻木不仁。
他们听见门廊里有干巴巴木棍拄地板响声。那是伊波利特送太太行礼来。
。
艾玛把信还给他;后来吃晚餐时候,她也学世故,装做吃不下去。但是他定要勉强她吃,她也就硬着头皮吃起来,而夏尔坐在她对面,反倒动不动,显得心情沉重。
他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她眼,眼里充满忧伤,看时间也长。有次他叹口气:
“真想再见他面!”
她没有说话。最后,她觉得应该有所表示,就问道:
要把行李放下,他吃力用他假腿在地上画个十四分之圆圈。
“他已经忘记得干干净净!”她心里想,同时看着这个红头发可怜人汗如雨下。
包法利有钱包底下摸出零钱,而对着他自己无能造成牺牲品,他既不感到良心责备,也忘记失败耻辱。
“啊!你这把花真好看!”他瞧着壁炉上莱昂送蝴蝶花说。
“是啊,”她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刚买……个讨钱女人卖。”
“你父亲多大年纪?”
“五十八岁!”
“啊!”
话就到此为止。
刻钟后,他又说句:“可怜母亲?……她现在怎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