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只有两个人,勒合先生说话就不再含糊其辞。他祝贺艾玛继承遗产,然后,又说些什不相干话,墙边果树,今年收成,还有他自己健康,总是“马马虎虎,不好不坏”。确,他费九牛二虎之力,不管人家怎说,他却面包上还抹黄油呢!
艾玛随他说去。她这两天正闷得要死!
“你现在完全恢复健康吗?”他继续说。“确,看见你丈夫当时可怜相!他真是个好人,虽然们之间有过争执。”
她问是什争执,夏尔没有告诉她要退货事。
“你怎会不知道呢!”勒合说,“就是你时高兴,要买那些旅行用箱子呀!”
。她要尽力抓住那去不复返天,回忆那些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细微末节。可是婆婆和丈夫就在眼前,真是碍事。她本想不听不看,以免打扰自己对爱情回忆。但是不管怎样,在外部感觉压力之下她内心沉思默想,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拆件袍子衬里,拆得碎布到处都是,包法利奶奶没有抬头,只听见她手里剪刀嗄嗒响,夏尔脚上穿双粗布条编织拖鞋,身上穿件棕色旧外套,当作室内便服用,两只手插在衣袋里,也不开腔;贝尔特在他们身边,系条白色小围裙,拿着把小铲子,把小路上沙子刮平。
他们忽然看见布匹商人勒合先生从栅栏门走进来。
碰到这种“丧葬大事”,他就自动来帮忙。艾玛回答说是不必费心。商人却不肯罢休。
“对不起,”他说,“想和你个别交谈交谈。”然后,他就放低声音说:“要谈事……你知道?”
他帽子戴得很低,差不多要遮住眼睛,两只手在后面背着,带着微笑,吹着口哨。他瞧着她脸,样子令人难以容忍。难道他看出什蛛丝马迹?她陷入各种各样疑惧忧虑之中。但是最后他却改口说:
“们之间问题已经解决。来和他商量个新安排。”
他指是延长包法利借据。延长之后,先生就可以不再操心;尤其是现在,他有大堆麻烦事要办,哪有工夫照应这个!
“其实,他最好把这方面事委托给个人,比方说,委托给你;如果你有委托书,那就方便多,们也好在起打交道……”
她没有听懂。他也不再说。然后,话题转到生意上头。勒合说:夫人怎能不在他店里买点东西呢
夏尔脸直红到耳根:“啊!对……当然。”他慌慌张张地转身对妻子说:
“你能不能……亲爱?……”
她似乎懂得他意思,因为她站起来,于是夏尔又对母亲说:
“没什!大概是些家务琐事。”
他不想让她知道借据事,怕听她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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