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列达慢腾腾地转过身来。
“长得漂亮不漂亮倒没什,脑袋瓜好使才行。”他富有表情地拍下自己前额。“就说你吧,别看舌头上长着刺,挺能挖苦人,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蠢货。你这个木头人连耳朵都是凉!”
两个人你来往,眼看就要翻脸,班长塔塔里诺夫赶忙把他们劝开。
“得,得,同志们!吵什呀?还是让保尔挑几段精彩给大伙念念吧。”
“念吧,保夫鲁沙,念吧!”周围都喊起来。
空中。群群蠓虫,躲开浓烟,慌慌忙忙地飞来飞去。战士们稍稍离开火堆,围成个半圆形。篝火在他们脸上抹上层紫铜色。
篝火旁边,有几只军用饭盒埋在淡蓝色炭灰里。
饭盒里水正在冒泡。突然,条火舌从燃烧着木头下面贼溜溜地蹿出来,在个低着头人乱头发上舔下。那人慌忙把头闪,不满意地咕哝句:“呸,真见鬼!”
周围人都笑起来。
个年纪比较大红军战士,穿着呢上衣,留着撮小胡子,刚刚对着火光检查完步枪枪筒,用他那粗嗓子说:“这个小伙子看书入迷,火烧头发都不知道。”
保尔把马鞍搬到火堆跟前,坐在上面,然后打开那本厚厚小书,放在膝盖上。
“同志们,这本书叫《牛虻》[英国女作家伏尼契(1864-1960)描写十九世纪意大利民族m;主g,m斗争长篇小说,牛虻是小说主人公——译者]。是从营政委那儿借来。读很受感动。要是大伙好好坐着听,就
“喂,柯察金,把你读东西也给们讲讲吧!”
那个青年战士摸摸那绺烧焦头发,微笑着说:“啊,安德罗休克同志,这可真是本好书,拿起来就怎也放不下。”
保尔身旁坐着个翘鼻子青年战士,他正在专心地修理弹药盒上皮带,想用牙把根粗线咬断。听保尔这样说,他好奇地问:“书里写是什人哪?”他把针插在军帽上,又把多下来线缠在针上,然后补充句:“要是讲是恋爱故事,倒挺想听听。”
周围又响起阵哄笑。马特韦丘克抬起他那剪平头脑袋,狡黠地眯起只眼睛,做个鬼脸,对他说:“是啊,谢列达,谈情说爱,可真是件好事。你又挺漂亮,简直是画上美男子!你走到哪儿,哪儿姑娘就成天围着你转。你只有个地方美中不足,就是鼻子太翘,活像猪拱嘴。不过,还有办法补救:鼻尖上挂个十磅重诺维茨基手榴弹[诺维茨基手榴弹,重约四公斤,用来爆破铁丝网——原注],保险只消宿,鼻子就翘不起来。”
又爆发阵笑声,吓得拴在机枪车上马匹打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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