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报与二爷周宣得知。把老家人周忠锁,押着抓寻周义。可霎作怪,正走在城外他姑娘家投住,条索子拴将来。已知其情,恐扬出丑去,金哥久后不可袭职,拿到前厅,不由分说,打四十大棍,即时打死。把金哥与孙二娘看着。面发丧于祖茔,与统制合葬毕。房中两个养娘并海棠、月桂,都打发各寻投向嫁人去。止有葛翠屏与韩爱姐,再三劝他,不肯前去。
日,不想大金人马抢东京汴梁,太上皇帝与靖康皇帝,都被虏上北地去。中原无主,四下荒乱。兵戈匝地,人民逃窜。黎庶有涂炭之哭,百姓有倒悬之苦。大势番兵已杀到山东地界,民间夫逃妻散,鬼哭神号,父子不相顾。葛翠屏已被他娘家领去,各逃生命。止丢下韩爱姐,无处依倚,不免收拾行装,穿着随身惨淡衣衫,出离清河县,前往临清找寻他父母。到临清谢家店,店也关闭,主人也走。不想撞见陈三儿,三儿说:“你父母去年就跟何官人,往江南湖州去。”这韩爱姐路上怀抱月琴,唱小词曲,往前抓寻父母。随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弓鞋又小,千辛万苦。行数日,来到徐州地方,天色晚,投在孤村里面。个婆婆,年纪七旬之上,正在灶上杵米造饭。这韩爱姐便向前道万福,告道:“奴家是清河县人氏,因为荒乱,前往江南投亲,不期天晚,权借婆婆这里投宿宵,明早就行,房金不少。”那婆婆看这女子,不是贫难人家婢女,生得举止典雅,容貌非俗。因说道:“既是投宿,娘子请炕上坐,等老身造饭,有几个挑河夫子来吃。”那老婆婆炕上柴灶,登时做出大锅稗稻插豆子干饭,又切两大盘生菜,撮上包盐,只见几个汉子,都蓬头精腿,裈裤兜裆,脚上黄泥,进来放下锹镢,便问道:“老娘有饭也未?”婆婆道:“你每自去盛吃。”
当下各取饭菜,四散正吃。只见内人,约四十四五年纪,紫面黄发,便问婆婆:“这炕上坐是甚人?”婆婆道:“此位娘子,是清河县人氏,前往江南寻父母去,天晚在此投宿。”那人便问:“娘子,你姓甚?”爱姐道:“奴家姓韩,父亲名韩道国。”那人向前扯住问道:“姐姐,你不是侄女韩爱姐?”那爱姐道:“你倒好似叔叔韩二。”两个抱头相哭做处。因问:“你爹娘在那里?你在东京,如何至此?”这韩爱姐五十,从头说遍,“因嫁在守备府里,丈夫没,守寡到如今。爹娘跟何官人,往湖州去。要找寻去,荒乱中又没人带去,胡乱单身唱词,觅些衣食前去,不想在这里撞见叔叔。”那韩二道:“自从你爹娘上东京,没营生过日,把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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