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几乎想说你怎不跟起来呢,但他知道答案定是她招牌回答“不这认为”,所以开口又变成:“你觉得这样可不可以?这做?走这段路?”
“不可以也只能可以。”莫琳说完就挂电话。哈罗德又次离开电话亭,心里想如果莫琳能理解多好。但过去那多年他们都淡漠语言沟通,只要看眼他,她就会被拉回到痛苦过去,还是三言两语交流最为安全。他们都自觉和对方停留在最表面交流,因为言语之下是深不可测、永不可能逾越鸿沟。哈罗德回到自己标间,把衣服洗。他想着福斯桥路13号两张床,尝试回忆从何时开始,她吻他不再张开嘴,是搬出他们房间之前,还是之后?
破晓时哈罗德醒。居然还能下地,他很庆幸,但也实在开始感到疲惫。暖气太足,这晚太长,房间太局促。哈罗德不由得想到,虽然莫琳没说出口,但她对退休金想法是对。他不该不和她商量就把钱都花在自己决定上。虽然,天知道,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让她满意过。
离开布克法斯特,哈罗德上B3352国道,经过阿什伯顿,在希思菲尔德过晚。路上遇到几个同道,有过几句简单交谈,说说景色多美,夏天又要来,然后互道声祝福,又分道扬镳继续上路。转过山,涉过水,哈罗德直顺着马路往前走。散落在树丛上乌鸦扑腾着翅膀四散飞起,灌木丛中倏忽冲出只年幼小鹿。汽车引擎呼啸声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响起,半刻又消散无踪。不时可以看见路旁房屋门后有只狗,或是排水沟边头毛茸茸獾。路旁樱桃树站在厚厚裙花云里,阵风吹过,便散下地五彩糖果纸。无论再有什突如其来际遇,哈罗德都不会担心。这种自由感觉太珍贵。
“是爸爸。”六七岁他有次这样对母亲说道。母亲饶有兴趣地抬起头。他为自己勇气吓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好。只有戴上父亲低顶圆帽,穿上他睡袍,不满地看着空空如也酒瓶。母亲脸僵住,他想自己至少也会得到巴掌吧。但叫他大吃惊、大喜过望是,母亲突然仰起柔软脖子,房间里响起清脆笑声。他甚至能看到母亲整齐牙齿、粉色牙肉。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真是个小丑。”她说。
那刻他觉得自己像这间房子那高大,好像已经长大成人样。他也笑起来,开始只是咧着嘴,后来渐渐笑得前仰后合。从此他开始努力寻找各种让母亲笑方法:讲笑话,扮鬼脸。有时奏效,有时没什用。有时他不小心打到旁边东西,她还不知道笑点在哪儿就笑出来。
大街小巷,哈罗德条条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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