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该说点什。父女俩默默无言地彼此凝视着。
看得出来,他已有好几个礼拜没有刮脸。他连鬓胡子现在已完全白,仿佛父亲脸上落层霜。她发现这些年来,他老许多。
“变吗?”她问。
“你看起来也老。”他回答说,同时将目光转向房子,“像所有人样。”
“出什事,爸爸?伊齐多尔舅舅在哪里?难道没有个人帮你忙?”
在官道上,阿德尔卡下从凯尔采开来公共汽车,她有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从梦里醒来。她觉得自己睡着,梦见自己生活在某座城市,跟某些人在起,置身于某些混乱、模糊不清事件之中。她摇摇头,看到自己面前条通往太古林中小径,看到道路两边高大椴树,看到沃德尼察幽暗林墙——切都在原来地方。
她站住脚步,调整下挂在肩上小皮包。她看看自己意大利皮鞋和驼绒大衣。她知道,自己模样很漂亮,穿着时髦,像从大城市来。她向前走去,保持着在细高跟皮鞋上平衡。
她走出森林,突然展现在眼帘大片天空使她吃惊。她忘记天空竟然能是如此之大,似乎里面还包含许多其他未知世界。她在凯尔采从未见过如此辽阔天空。
她看到自家房屋屋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丁香丛竟然长得那高大。她走得更近点儿,顷刻之间,她心脏停止跳动——姑妈帕普加娃房子没有。过去向立着房屋地方融入天空。
阿德尔卡打开栅栏小门,站在屋子前边。门和窗户全都紧闭着。她走进庭院。院子里长满青草。几只小小矮脚母松鸡向她奔跃过来,彩色羽毛像孔雀。这时她产生个念头,莫非父亲和伊齐多尔舅舅都死?可是没有任何人通知她呀!现在她身穿“泰莉梅娜”式大衣,脚踏意大利细高跟皮鞋回到人去楼空家来。
“大家都伸手向要钱,都想主宰这个家,就像已经不在似。可还活着。你为什没回来给妈妈送葬?”
阿德尔卡手很想去掏香烟。
“之所以回来,简单地说就是想告诉你,自己有办法过日子。大学毕业,有工作。已有个很大
她放下箱子,点燃香烟,穿过果园,朝曾经立着帕普加娃姑妈小房子地方走去。
“你抽上烟!”她猝不及防地听见个声音说。
她本能地赶忙把香烟扔到地上,顿感嗓子眼里有种熟悉、儿时对父亲畏惧。她抬起眼睛看到他。他在瓦砾堆中,坐在张厨房小凳子上,这瓦砾堆曾经是他姐姐家。
“父亲在这儿干什?”她惊诧地问。
“在观察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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