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玛吉心想。看到地板上
花招骗过玛吉。球本该恰好掠过玛吉的脑袋,落在她身后,可玛吉看穿了贝拉依琳手臂的动作。玛吉纵身一跃,双脚高高跳起,一个转身扣球,打在对方防守的缺口。绝杀。
诺拉一直在站着看。有个家长推推彼得,彼得想拉诺拉坐下。
绝杀!一片寂静中,诺拉尖声叫喊着。绝杀!绝杀!绝杀!
玛吉听到诺拉的喊声,黄油般的温暖在心里旋啊转啊,落到心底深处。彼得的胳膊牢牢搂着诺拉的肩,在她耳边低语,但她的心已游荡到别处。奇怪的是,这却让他觉得安心。因为这不是假装的,不是虚幻的,也没藏着别的意思。这是他熟悉的诺拉,不是那个脸上挂着假笑的诺拉。这才是家人之间正常的互动,不是刻意营造的那个幸福家庭,虽然那个家庭里没有懊恼,没有愤怒,不允许高声讲话,不允许痛苦的存在,可他觉得孤单。
他现在一点也不孤单,因为诺拉这会儿蛮不讲理。
“你快坐下!”她身后的女人喊道。
听到这话时诺拉嘴里正含着一颗葡萄。她转过身,张开嘴,准备郑重地表达看法,可葡萄像一坨绿鼻涕一样从嘴里飞出来,落到贝拉依琳母亲的粉红色大鼻子上。一片震惊,一切停顿。贝拉依琳的父亲站起身。他双肩下陷,身材方正结实,壮得像头熊,长着海象一样的胡子,戴着一顶卡车司机常用的帽子,帽子上面写着达科他州砂石公司。他伸出双臂要推诺拉,但诺拉那一招已在特拉维斯神父身上练得纯熟,她身体前倾,胸部突出,送进那个男人手中。戴司机帽的男人一声惊叫。
“把你的爪子拿开。”诺拉尖叫起来。
彼得只看到两只手乱摸诺拉,卡车司机的妻子还在擦脸上的葡萄。这时,彼得朝司机一拳挥过去,愤怒发泄出来,感觉真好。当卡车司机疼得弯下腰双手捂脸时,彼得立马又懊悔不已。不过,诺拉很高兴,毫无觉察。比赛被迫中止。瘦瘦的霍塞尔先生满脸担忧,不得不把四位家长从看台上请出去。诺拉紧紧抓着彼得的胳膊,梦游似地不知不觉走了出去。夫妻俩遗憾地错过了下面这一幕:裁判吹哨中止比赛之际,他们的女儿一记发球,朝贝拉依琳的头部砸去。贝拉依琳注意力分散,放松了戒备,脸被球砸中。这会儿,她鼻血流得遍地都是。
裁判出示黄牌以示警告,玛吉在行星队家长的一片嘘声中下场。行星队队员的心里像煮沸的开水一样不停冒泡,比赛时拼命报复,却失控了,不停犯错,连简单的球都接不住,接球不加调整就想直接打棘手的下旋球,结果输了八分。勇士队击掌庆贺,低调地退场。这种感觉不太好,不像实实在在的赢球那么痛快,却像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