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灯。正前方,一道楼梯通往漆黑的二楼。
查理说:“这里好恶心。”
与其说恶心,倒不如说是疏于打扫、霉味弥漫。
一间正值淡季期间的度假小屋。
我们把袋子拿进厨房,放到料理台上,然后在屋里转一转、看一看。
这里非常暗,非常静。
我看着丹妮拉,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过去租房子会留下可以追踪的书面记录,还是闯空门风险小一点。”
从芝加哥一路北上至此,六小时车程,她几乎都没开口。
仿佛处于惊吓状态。
她说:“我懂。反正走到这一步,也早已超过非法入侵的程度,对吧?”
就连在郊区也毫无喘息空间。
但是到了冰河就真的结束了。
我们一进小镇,便经过一个已经废弃的单排小商场,店门都用木板封死了。紧接着,建筑物与灯光从后视镜中逐渐远去,我们缓缓穿梭在黑暗的林间,两旁高大的松树将道路紧紧夹住,车头灯在狭窄路上射出圆锥形亮光。
道路在灯光下流动着。
我们没有超越任何一辆车。
对人类的颂歌。可是对我而言,再也不是如此。
丹妮拉怎么可能爱我胜过爱其他贾森?
我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的她,纳闷着她现在怎么看我,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去你的,我怎么看我自己才是应该探讨的重点吧。
她静静坐在我旁边,只是看着窗外的森林向后飞逝。
内部的装潢既温馨舒适,却也老派过时。
白色家电设备都已老旧。
厨房的亚麻地板已出现龟裂,硬木地板则磨损严重,还会吱吱嘎嘎响。
客厅里,砌砖壁炉上方有一尾大口黑鲈的标本,墙上挂满裱框的钓饵,至少有上百幅。楼下有一间主卧房,二楼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塞满
我打开车门,踩进刚下不久、深约三十厘米的积雪。
寒意彻骨。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有一间卧室窗户没关,根本无须打破玻璃。
我们提着塑料购物袋走上覆盖着雪的前门廊。
屋内冷得像冰库。
到了小镇北方将近两公里处,我转进第三条岔路,进入一条单行道,积雪的车道在云杉与桦木林间蜿蜒而过,最后通往一座小半岛。
过了几百米,车灯照见一栋小木屋,似乎正是我想找的地方。
就像威斯康星州这一带大多数的湖边住宅,这间木屋里头暗暗的,看似无人居住。
冬天关闭不用。
我将吉普车停在环形车道上,熄灭引擎。
我伸手越过中间的置物箱,握住她的手。
她转头看了看我,随即又继续望向窗外。
黄昏时分,我驶进一座名叫冰河的小镇,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偏乡僻壤。
我们随便买了点快餐,然后顺路到一家杂货店置备食物与基本用品。
芝加哥像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