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胸腔里猛烈跳动,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什么能令我意外。
我跨过门槛,手放在门上,最后再看一眼我的世界。
这幅景象我毕生难忘。
阳光穿过高处的窗子照射在底下的旧发电机上,我的五十几个分身全部盯着箱体看,四下一片惊愕、诡异、身心交瘁的沉
我们慢慢通过众位贾森排列成的廊道。
有些人在掉泪。
炽热、愤怒、绝望的泪水。
我也是。
丹妮拉也是。
丹妮拉打断我:“有个人对着我们的车开枪,而查理在车上。就这样,没得说了。”
她拉我往前。我们向他们逐步接近。
他们并未让路。
有人说:“现在你来了,我们就来抽签吧。”
丹妮拉把我的手臂抓得更紧。
我两手分别被査理和丹妮拉勾住后,缓缓跨下最后几阶,走过破裂的水泥地。
我的众分身就站在我们与箱体之间。
室内就像没有氧气。
四下只有我们的脚步声,以及从高处没有玻璃的窗口吹进来的风声。
我听到丹妮拉吐出颤抖的气息。
地上的男人站起来。
接着他旁边又站起一个。
接着又一个。
在最后一台发电机与箱体间的整个阴暗处,我的各个分身一一站起身来。
该死。他们为了抽签提早来了。
查理也是。
其他人则是表情坚忍、紧绷。
最后一个终于也退开了。
箱体就在眼前。大门洞开。
査理先进去,接着是丹妮拉。
她说:“我和查理要和这个男人进入箱体。”她声音忽然沙哑。“如果还有其他方法……但我们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
无可避免——我与最靠近的贾森四目相交,他的羡慕与忌妒鲜活而强烈,仿佛触手可及。他一身破烂衣服,散发着无家可归与绝望的臭味。
他用一种愤怒低吼的声音对我说:“为什么是你得到她?”
站在他旁边的贾森说:“问题不在他,而在于丹妮拉想要什么,我们的儿子需要什么。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让他们过去吧,各位。”
大家开始退开。
我感觉到查理的手心在冒汗。
“继续走。”我说。
他们当中有个人站出来。
他对我说:“这和你提议的不一样。”
我说:“事情有了变化。昨晚,我们当中有几个人试图想杀死我,而且……”
有数十人。全部都看着我们。
我回头往楼梯上面看,血液奔涌进耳内,惊慌之余只听见一阵如瀑布般的哗哗声,一时间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
丹妮拉说:“我们不跑。”她从我的腰带拔出枪,一手勾住我的臂弯,“查理,抓住你爸爸的手臂,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放手。”
“你确定要这样吗?”我问道。
“百分之一百万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