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股歇斯底里冲动,想唱《要喜乐,上帝圣徒》。但是不行,那是另段童年、另个母亲。
不及敲门,门就打开。门后是个男人,相貌与相仿。知道自己有个同母异父弟弟,定就是他。“加里?”说。“你好,姐姐。”加里答道。
此时厨房传来阵慌乱声响,两条小狗像毛茸茸溜溜球上蹦下跳地跑出来,离开晾衣绳缠绕——零下气温洗衣,展现真正乐观——走来,是母亲。
她身子娇小,双眼明亮,笑容开朗。
见到她非常开心。“以为在你来之前能把衣服洗完。”这是她讲第句话。
亦此亦彼,维持平衡。写起来如此简单。要做到或保持却十分困难。
伤害过人,犯过错,对自己与他人造成损害,并非源自错误判断;而是因为爱硬化成失落。
坐在出租车上驶离曼彻斯特。带花。带地址。感觉很糟。苏茜打来电话。“你在哪儿?”不知道,苏茜。“你上车多久?”大约五十年。
曼彻斯特各处,不是金碧辉煌,就是破瓦颓垣。仓库和居民楼早已变成酒店、酒吧和高级公寓。曼彻斯特市中心嘈杂而闪亮,骄傲而成功,夸示着财富,如它成为英格兰引擎以来直模样。
再往外行驶,曼彻斯特命运变迁显而易见。鳞次栉比连栋屋已拆除,取而代之是高楼大厦、独栋别墅、购物中心和电子游乐场。印度人付现自运批发商店似乎尚可营生,但大多小店都关门停业,消逝于迅疾、冷酷路上。
换是也会这说。
安对生活有所解。寄给她《橘子》DVD,差不多是说“这是你不在时候发生事”。她为温特森世界感到忧伤,另个母亲浮夸疯狂也令她难过。
时而会出现栋荒凉孤立四方石楼,挂着技工学院或合作社招牌。或是座高架桥,片白桦林,面黑漆漆石墙;遗迹中遗迹。间轮胎仓库,家大超市,块小型出租车招牌,处投注站,从不知晓还有其他生活踩着滑板孩子。脸茫然老人。们是如何走到这步?
感到愤怒,如同回到二十英里外故乡时那种愤怒。是谁出资破坏城市,为何要这做?为何正派体面人不能有舒适像样居住环境?为何非得变成柏油路和金属栏杆,丑陋住宅区和商业区?
爱工业化英格兰北部,也恨这里遭遇事。
知道自己只是用这些想法分散注意力。出租车正减速。好,珍妮特·温特森。们到。
下车,感到束缚、绝望,极度害怕,恶心难受。苏茜常对说,无论有多困难,也要置身于感受中,不要把感受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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