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十点钟吧,”他回答说,“没看报纸。”
他顺着她所指方向从床上拎起她那脏内裤条腿。不对吗?接着是只歪歪拧拧地套在长袜上灰色袜带。袜底皱皱巴巴,磨得发亮。
“不对,要那本书。”
另只长袜。她衬裙。
“准是掉下去啦,”她说。
凹陷枕头底下露出小截撕破信封。他边往外走,边停下脚来抻抻被子。
“信是谁写来?”他问。
笔力道劲。玛莉恩。
“哦,是博伊兰。他要把节目单带来。”
“你唱什?”
他生日礼物哩,当时她才五岁。不对,是四岁。给她串人造琥珀项链,她给弄坏。还曾替她往信箱里放些折叠起来棕色纸片。他笑嘻嘻地倒着茶。
哦,米莉·布卢姆,你是乖,
从早到晚,你是明镜,
凯西·基奥虽有驴和菜地,
宁肯要你,哪怕文不名。[47]
他到处摸索。要,又不愿意。[51]不知道她能不能把那个字咬清楚,要。[52]书不在床上,想必是滑落。他弯下身撩起床沿挂布。书果然掉下去。摊开来靠在布满回纹尿盆肚上。
“给看看,”她说,“做个记号。有个词儿想问
“和J·C·多伊尔合唱《手拉着手》[49],”她说,“还有《古老甜蜜情歌》[50]。”
她那丰腴嘴唇边啜茶边绽出笑容。那种香水到第二天就留下股有点酸臭气味,就像是馊花露水似。
“打开点窗户好不好?”
她边把片面包叠起来塞到嘴里,边问:
“葬礼几点钟开始?”
可怜老教授古德温。[48]老境狼狈不堪。尽管如此,他不失为个彬彬有礼老头儿。当摩莉从舞台上退场时,他总是照老规矩向她鞠个躬。他大礼帽里藏着面小镜子。那天晚上,米莉把它拿到客厅里来。噢,瞧瞧在古德温教授帽子里找到什!们全都笑。甚至那时候她就情窦初开。可真是个活泼小乖乖啊。
他把叉子戳进腰子啪声将它翻个个儿。然后把茶壶摆在托盘上。当他端起来时候,隆起来盘底凹下去。都齐吗?抹上黄油面包四片,白糖,调羹,她奶油。齐啦。他用大拇指勾住茶壶柄,把托盘端上楼去。
他用膝盖顶开门,端着托盘进去,将它撂在床头椅子上。
“瞧你这蘑菇劲儿!”她说。
她用只胳膊肘支在枕头上,敏捷地坐起来时,震得黄铜环叮零噹啷响,他安详地俯视着她那丰满身躯和睡衣里面像母山羊奶子那样隆起对绵软柔和大乳房之间缝隙。她那仰卧着身上发散出热气同她斟着茶水清香汇合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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