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你准见过不少稀奇古怪东西喽,”个马车夫插嘴道。
“当然喽,”水手把他那嚼半板烟挪挪位置,“俺也瞧见过古怪玩艺儿,有趣儿和可怕。俺看见过鳄鱼啃锚钩,就像俺嚼这块烟草样。”
他从嘴里掏出那块嚼软板烟,把它塞到牙缝里,狠狠地咬口。
“嘎吱!就像这样。俺还在秘鲁瞧见过吃死尸和马肝食人族。瞧这个。这就是他们。是俺个朋友寄给俺。”
他从好像充作种仓库内兜里胡乱摸索番,掏出张带图明信片,从桌面上推过来。上面印有:玻利维亚国贝尼,印第安人茅棚。[66]
样坐在同座炉边。她相信已经死掉,到海底深处坐摇篮[61]去。傻瓜叔叔,要就是“王冠与锚”酒馆老板汤姆金斯叔叔,身上只随随便便穿件衬衫,大嚼着牛腿扒配葱头。没有椅子给爹坐。呸!刮风啦!她抱在腿上是刚生下娃娃,个遗腹儿[62]。高啊高!兰迪,噢!那乘风破浪丹迪,哦[63]!这是躲不开,只能屈从,苦笑着逆来顺受呗。将永永远远热烈地爱着你,你那心碎丈夫,w.B.墨菲。
那位水手几乎不像是个都柏林居民,他转过身来朝着名马车夫央求说:
“你身上带没带着富余烟草?”
被招呼车夫不巧没带着,可是老板却从挂在钉子上件考究茄克衫里掏出块骰子大小板烟,就由顾客们把它传递到他手里。
“谢谢你,”水手说。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出示给他们图片上:群未开化妇女腰间缠着条纹布,蹲在柳条编成原始窝棚前面,在成群娃娃(足有二十来个)簇拥下,边眨巴眼睛,让娃娃叼着乳房,边皱起眉头,打着盹儿。
他往嘴里塞进口,边嚼边慢腾腾地稍微结巴着说下去:
“俺们是今天上午十点钟进港。就是那艘从布里奇沃特运砖来三桅纵帆船罗斯韦思号[64]。俺是为到这儿来才搭上那条船。今儿下午发工钱,就被解雇。你们瞧,这是俺解雇证书。级水手w.B.墨菲。”
为证实这番话,他从内兜里掏出份看上去不大干净、折叠起来证书,递给在他身旁那位。
“你见识定很广喽,”老板倚着柜台说。
“可不,”水手回答说,“回想起来,自打乘上船以来,俺也环绕地球航行过些地方。俺到过红海。俺去过中国和北美和南美。俺见过好多冰山,还有小冰山哪。俺到过斯多哥尔摩、黑海和达达尼尔海峡[65]。俺在多尔顿手下干过活,他可是个天下无双沉船能手啊。俺见过俄国。葛斯波第·波米露依。俄国人就是这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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