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处方申请已经装不下,等着他核准。有百六十多封电子邮件需要细读,语音邮箱也满。他在电脑上查看日程表,吃惊地发现本周他所有空当都挂满加班号,医生们管这叫“加塞儿”。更糟是,当天下午他要面见令人生畏拉斯穆森太太,个特别讨厌,对抗性极强女人,多年来带有模糊病征,治疗却总是难以见效。想到要面对她胡搅蛮缠,他便冷汗直冒。最后还有封语音邮件,是他上司琼·谢弗发来。她告诉他,在他前往喀布尔之前诊断为肺炎个病人,实际上患是充血性心脏衰竭。下星期同行评议会上将使用这个病例,这样视频会议每月召开次,各科室都要观看,医生们犯各种错误将在会上加以演示,用以说明可供检讨要点。虽然不会对犯错医生指名道姓,但伊德里斯知道,这种匿名没有太大用处。谁是元凶,会场里至少半人都能知道。
他感到头疼开始发作。
很不幸,当天上午他就没有完成进度。有个哮喘病人没预约就来,得给他做呼吸治疗,还要密切观察他峰流速值和血氧饱和度。还有位他三年前看过中年经理,现在得进展性前壁心肌梗死,进医院。直到午休时间过半,伊德里斯才吃上午饭。在医生们用餐会议室里,他边匆匆地咬着干火鸡三明治,边抓紧记笔记。他回答着同事们相同问题:喀布尔安全吗?阿富汗人对美国驻军怎看?他答复比较简略,掐头去尾,心里总在想着拉斯穆森太太,需要回复语音邮件,尚未核准续开处方,下午日程表上三个加塞儿,即将到来同行评议,还有家里,装修工们锯啊,钻啊,敲着钉子。他极为惊讶地发现,变化发生得如此之快,如此难以察觉,谈起阿富汗,突然感觉就像在讨论最近看过部悲情大片,其效果已经开始消退。
这是工作以来,他过得最艰难个星期。虽然本意上很想,他却找不到时间和琼·谢弗谈罗诗事。整整周,他情绪都很差。在家里,他对孩子们发脾气,被那些吵吵嚷嚷,进进出出工人们,被各种各样噪音烦得要死,但睡觉时间恢复正常。他又收到阿姆拉两封电子邮件,得知喀布尔更多动态。拉比娅·巴尔希妇女医院重新开门,卡尔扎伊内阁不顾伊斯兰强硬派反对,将批准有线电视网播放节目。在第二封邮件临结束附言里,她说罗诗自他走后已变得沉默寡言,并再次问他是否和上司谈过。他丢下电脑走开,过会儿才回来,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刚才他被阿姆拉那句话惹恼,竟然时头脑发热,用大大黑体字给她回信:定。再等等。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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