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德伐日淡漠地说。
“不错,真的。我知道曼内特医生放出来时是由你照顾的。你是他家的老仆人,所以把他交给了你。你看,我还算了解情况吧?”
“有那么回事,肯定,”德伐日说。他的妻子在打毛线和唱歌时仿佛偶然地碰了碰他的手肘,他明白那是暗示他最好还是回答,但要简短。
“他的女儿来后,”密探说,“找的也是你。她是从你手里把她父亲接走的,同来的还有一个一身褐色衣服、穿戴很整齐的先
“叫什么都一样,”密探笑眯眯地说,但也诱着狼狈,“日安!”
“日安!”德伐日干巴巴地回答。
“你进来的时候,我有幸在跟老板娘闲聊,正说起别人告诉我的事:圣安托万人对于可怜的加斯帕德的不幸命运表现了强烈的同情和愤怒呢。”
“没听见谁说过这祥的话,”德伐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走到小柜台后面,一只乎放在他妻子的椅背上,隔着这道障碍望着他们共同面对的人。若是能一枪崩了他,两人是会感到痛快的。
献献殷勤闲聊闲聊的神态,偶尔啜一口干邑酒。
“加斯帕德的死,老板娘,真不成话。啊,可怜的加斯帕德!”他说时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表示同情。
“啊呀!”老板娘轻松冷淡地说,“拿了刀子干这种事总是要受罚的。他早就该知道玩这种奢侈品是什么价钱,不过是欠债还钱罢
“我相信,”密探说,放低了声音。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他那张邪恶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表现出受到伤害的g,m的敏感:“说句知心话,我相信这一带的人对这个可怜人有着强烈的同情和愤怒,是么?”
“是么?”老板娘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
那密探很习惯于他的职业生活,并没有改变他那不自觉的姿态,只喝干了他那一小杯干邑酒,啜了一口清水,又叫了一杯干邑。德伐日太太给他斟了酒,又开始打起毛线来,嘴里哼着小曲儿。
“你对这一带好像很熟呢。就是说,比我还熟,是么?”德伐日说。
“不不,不过想多知道一点。我对苦难的居民有深刻的关心,”
“啊!”德伐日含糊地说。
“能有幸跟你谈话,德伐日先生,令我想起——”密探接下去,“我有幸能把你的姓作一个有趣的联想。”
“没有么?”
“——我当家的来了:”德伐日太太说。
酒店老板进了门,密探碰了碰帽檐行了个礼,带着讨好的微笑说,“日安,雅克!”德伐日停了步,瞪大眼望着他。
“日安,雅克!”密探重复。在对方的注视下显得不太自信,笑得也不太自然。
“你认错人了,先生,”酒店老板回答。“把我看作别人了。我不叫雅克。我叫欧内斯特-德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