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之役后,不少中邪的白虎队员分辨不了虚实,在白天看到父母的蜃影,在夜晚梦见被五百节的火车碾过,没压死更惨。他们情绪错乱,有人终于吃不了苦,半夜集体逃兵,一逃就是十余个。第二天早点呼,帕把状况回报练兵场的鬼中佐。五十个宪兵和士兵立即搜山,有的在他们回家的半路拦到,有的跨区从亲戚家抓回来,有的从深山寻到。逃兵风气蔓延,宪兵在夜晚死守兵寮的门窗,半夜不断巡床。有三个队员潜逃无踪,像空气融化在森林。帕带着两个泰雅猎人,凭着足印和气味,在一棵因为溢满青苔而压垮的巨木下发现他们。三个队员哭成一团,遗书早已写好,内容写明:“愿以死谢罪,千万不要拖累家人和朋友。”帕读了也动容,告诉他们:“台北菊元百货的少主当兵时z.sha,给人有钱人家经不起操的笑话,你们要走,就走吧!”帕带回遗书交差,任凭那三人天涯海角自行去。鬼中佐看了遗书,哀默不语,但是过几日当他知道帕在纵人时,立即集合所有的白虎队,命令他们两两鬓打,让脑袋发生里式八级大地震。鬼中佐又拿上头刻有“精神注入棒”的木剑,要帕戴上钢盔,在白虎队的面前对他的头狠狠地挥打。钢盔打凹,木剑断成两截,鬼中佐继续用前头开叉的断剑打人,直到帕身上流血,便大吼:
“你这清国奴、中国猪,要是谁再脱栅(逃兵),你就等着送军法。”
一直默默承受的帕,这时低头沉思,没有带走队伍的意思,不吃不喝不语地站了好几天。近百个队员陪他站,两小时倒了十个,一天后只剩下五个,剩下的隔天用担架送医。鬼中佐嫌帕碍眼,要宪兵搬走他。宪兵哪搬得动,将高升迁调的宪兵队长千拜托、万拜托帕离开练兵场,软硬都不行,改采智取。他们挖空帕脚下的土,让他倒落,用三匹马和十个人浩浩荡荡地拖过整个关牛窝。帕一路上始终坚持军人的礼仪,并拢双脚,手贴紧裤缝。宪兵最后把帕丢入河里。河水会用自己的蜿蜒带走帕。可是帕落水后,反而卡在蜿蜒处,在漩涡中打转了几天还是漂不出庄子。
帕丢了队长的职务,鬼中佐另派人带领白虎队。学徒兵的日子更艰苦了,代理的日本少尉是火鞭子,操他们过头。他们跑到趾甲脱落,得用脚侧跑,严重到血尿得跪着小便;吃的喝的更掺入了大量征露丸,练习不准生病,更不准体无完肤。他们刻苦操练、应付彼此的摩擦之余,还面对一群新来的老兵。这些老兵多半是来自满洲的关东军速射炮兵,原本要驰赴菲律宾作战,但是运兵船陆续被米国潜艇击沉,便半途转入台湾地区戍防。他们平日驻守在山岗对空警戒,下山后走路有风,特别的是不穿布鞋或夹脚鞋,穿三斤重的战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