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起来吼,声音震动整个森林,传得好远。连坂井也站起来吼,还大胆对一旁劣势的宪兵调侃。
“丢掉中国劣性,你们是天皇陛下的赤子。走!给我抬起头,挺起胸,回兵寮去。”帕大声讲煞了,往森林走去。白虎队彼此搀走,抹泪前行,肿胀屁股像鸭子摇摇摆摆,咸丰草也在风中学他们摇摆呢!阳光下,山谷里,有好白好亮的花。
在山上的白虎队兵寮,另一批被断粮的学徒兵继续跟包围的宪兵对峙。他们饿得目花花,看有人影来,先发的五人先是吃下榻榻米的稻秆解饥,再背墓碑冲去和宪兵对抗。宪兵抓到就踹、打头和过肩摔,再命令半蹲,要他们翘出瘦屁股,用棒子狠狠打。这是最严厉的海军式制裁,凡再抵抗的立即枪毙。学徒兵的屁股顿时乌青,肿得拉不出屎。就在这时候,躲在兵寮的残余队员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吼,白虎队、白虎队……声音激情,连去年被台风吹跛的树都想站起来。然而那声音,仿佛是临死前的告白,不然怎会如此真情,令人听了很激昂。他们决定冲出去会合。
不过这回来的不只有宪兵,还有帕。那可怕的鬼军曹,他一手高举着宪兵队长,要围守的宪警撤开。之后,帕把队长挂在树上,摊开双手,把冲出来攻击的学徒兵捞起,像马戏团的小丑抛球般在空中轮转,走到兵寮前的小广场。两股的白虎队很快地聚一块儿,又跌又爬又尖叫的,从原本喊的“万载攻击”化成“万载欢迎”。他们把帕抛起来,手劲又嫩又激情,可比水花,自然把他丢个高。早被河水搞得疲惫不堪的帕在空中翻动,阖上眼说:“注意,我是军曹鹿野千拔,现在开始又是你们的队长。部队听令,起步走。”他又重掌兵符,纵情地发出鼾声了,睡得不成人。好让队长睡下去,学徒兵轮流把帕不断地高抛起来,直到帕五小时后自然醒。这之间他们爬过五座高山,在布满星光、荧光的山路行军唱歌,精力用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