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阿涂,也救了他。之前他悬在车外,被甩来甩去,最后身子忽然一轻,不是腾空落地,是有人提起他的裤腰。一个肉迫火车的学徒兵及时攀了过来,勒住赵阿涂的裤带,大吼:“摔下去,会弄腥火车的。”并且解下绑墓碑的背带,把赵阿涂缚在车窗边,方便他爬入车内。墓碑掉下火车,整排的轮胎碾过它,碎成片,成了民众最佳的磨刀石。不过火车出了问题,剧烈往左靠,车顶机关枪的沙包震掉,沙子爆窜,厢壳发出沙沙声。这是轮胎急速辗到墓碑,底盘传递讯息的齿轮丢了些记忆,火车失控了,往山壁闪去。机关士扳动韧机刹车棒,而各车厢的技工不是忙着转动辅助刹车盘,就是校正齿轮记忆。但是火车已摩擦山壁,车外悬挂的电灯爆开,云般的火花怒喷。溅开的灯液和碎玻璃溅入车内,火很快漫开,浓烟蹿起来。车内的士兵与军官跳了起来,躲靠在窗边,右侧窗外是更危险的陡坡。“演习视同作战,弃守视同叛逃。”鬼中佐大吼,坐在座位不惊惧,要官兵救火,不惜与火车同生死。命令生效,官兵拿灭火棒与木桶里的防火沙,对准火焰消灭。拉娃与尤敏坐在靠山的那排位置,见到火车最恐怖的时刻,窗玻璃与木板车厢残缺不全,火在地上流动,堆积的浓烟在天花板挤蹭,列车仿佛是垂直开往地狱了。拉娃尖叫不停,火流过来,往她身上爬来,几乎像是一群老鼠扑过来。她不是松开手,是死命地抓着等死。尤敏脱掉衣服,拍打女儿身上的火。这时一道大尾巴从破裂的窗口伸进来,拨弄几下,很快就拍灭了火。
那根尾巴是帕手上的大竹丛。他第一次感觉列车的危险,一旦出问题,完全没辙了。和单挑六架飞机,或扛起机关车相比较,帕发现站在列车上是多么无助的,只能为学徒兵忧心,或拿着大竹丛帮拉娃灭火。几分钟后,列车再度回到行驶的秩序,朝马路快速前行。车厢内没火了,火在救火中跑到帕手上的竹丛。竹丛在夜里发光,裹满了叽叽喳喳响的火渣,帕举起它,迎着风,让那些跳开的火星布满了整辆列车。列车发光了,是纵谷里的一条火龙。
车厢的官兵探头看。回到炉间的赵阿涂也是。他们逆风看,看到足以烧烙记忆的一幕,车外涌动星火,婆娑跳闹,像火车划过豪雨激起的水花。帕跳过每节车厢顶,到了车尾,那里的风因车速而凌乱,他攉着大竹丛,火光跳洒,玩得像孩子似的。赵阿涂惊心地想,战争多像孩子的游戏,却充满成人的愤怒与,bao力。而帕知道,米军会用一种装有火焰管的战车攻击,就像他手上的火丛。他用这攻击那些爬上车的学徒兵。激烈着火的大竹丛充满了挑衅与疼痛,把白虎队打得身上与心底都是怒火。
见时机来了,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