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曾吹走蒙古人的神风如今来到中央山脉庇佑白虎队了,他们回去岗位戍守,好给敌人一击。更晚时,风雨更强,山脉扭来扭去的,冷杉与桧木就要连根飞起来了,屋外头活像太上老君炼坏的丹炉,弥漫黑雾。几个前哨的学徒兵突然跑回寮舍,喘得趴在地上,勉强才挤出话:“战车来了,米军攻来了。”帕吓一跳,竖尖耳,听夹杂在风中的微响,轰隆隆,真的是米军雪曼战车的履带在刨土,朝山谷前进,他甚至听到B29轰炸机低沉飞过的声音。不久,随后有一个营的米军陆战队攻入山谷,不断吼叫、喷气和磨蹭。山溪对面的老兵组驳火,战火点燃,火光把,bao雨染成凄迷的素描线条,每束雨都充满生命,懂得散放死亡气息。
爆炸四起,山谷传来米军的哀号。鬼畜反击了,攻上山坡,撞击白虎队的寮舍,门板后头传来地狱般的热情呼唤。学徒兵感受到死亡逼近,这不是演练,因为死了不会重来。他们腿软站不起,身体抖动,脑海空白,忘记了怎么呼吸。忽然间,一朵小小的云从一个学徒兵的耳后飘起,缓缓地震动,是蝴蝶呢!在山屋中飞呀绕的。他们纷纷从领口或笔记本放出黏湿的液体,那是从火车沾下来的蝶液,好像他们预知远行而及早收藏。一吹气,蝴蝶活过来,白的、黄的、灰的都有,在山屋飞得悠闲,和屋外轰隆隆的战火唱反调。“回家去吧!飞到妈妈的梦中,说我不再回去了。”他们祈祷,每一只蝴蝶都代表一个学徒兵的死讯。他们还彼此搀扶,咬破指头在墙上写下“爸妈,再见了”。
无论帕如何踹、怒骂与鼓励,学徒兵都怕得动不了,于是他喊:“让我们保护蝴蝶,让它们飞回家报信。”这招有效,学徒兵醒了,不要连死亡的报讯都没了。他们反击,拔掉手榴弹插销,往头上的钢盔敲醒底火,五秒内丢出。一个学徒兵太紧张,把插销丢向敌人,把手榴弹握得死死的,跪着喊要爆炸了。一时急,帕用手刀敲碎他的手腕,夺下后丢出。但抛得慢,手榴弹在近处爆炸,一块碎片回射中他左眼。帕瞎了一眼,眼眶喷出大量的血,脑浆差点流出,在地上打滚尖叫。他知道哀号只会带给白虎队更大的恐惧,躺地上告诉自己不要抽搐,不要听,也不要看他们的请求,咬牙握紧拳,恳求心脏快快安息下来。学徒兵围在帕身边尖叫,死命拉起帕,要他起来领军,无视帕的痛苦,最后看着他们的支柱就赖在那,化成血滩。屋外全是战车、飞机和咆哮的米军,夹杂狂烈的大风,bao,从木墙的裂缝发出奇妙的韵律。雨水很快流进屋内,找到路狂奔,现场成了宽阔的血泊。
在死亡的关卡,帕梦到那个场景,关于一座湖的秘密。那是有一回,他扛着柴回家,听到草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