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才杀鸡,血水弄得裤管黏答答。这老头为省钱,花三小时绕远路过河,全靠脚走,省下渡船费能在中午吃上碗切仔面。床很快溜到桥另边,帕在这头看不到刘金福。不知怎,想到祖父在冬风割人桥头上,每走步如搏命演出,随时会烟消似,帕心中涌起股悲凉。
进城后,这股情绪延续好久都散不去,而且屡屡与他作对似。帕把带来板车载着大床走,避开路人眼光。他昨日进城寄信,来去匆匆,黄昏下扛着大床走,吓坏几个居民。今后进城,别太嚣张,只老虎太逍遥地走在大街上不会成为英雄,结果很惨,不是被民众赶回圆山动物园,不然就是乐坏警察,有理由持枪狩猎你。他们到几家汉药铺兜售中药,忍受店家嫌东嫌西,不是菲律宾海马发霉,就是熊胆潮腥。其中家很恶劣,说虎骨是用牛骨冒充,要是敲开关节梗里头没有蜂窝状骨巢就是假。帕用牙齿啃开验货,有骨巢,很扎实。这中店家伎俩,说,货对,但是品相不好,被啃坏,不过他可以打对折买下。帕气死,把虎骨啃下肚,也不愿便宜卖给店家,还撂下话:“可以免费给你,就等拉出屎吧!你剉着等。”店家被帕吃相吓坏。帕牙齿磨得很响,眼露杀气,让人以为是虎姑婆来。
“现在只有你吃过中昼(午餐),能吃海马吗?”男孩沮丧地把海马尾巴放嘴里,恨不得吃下去。
虎骨不好吃,有股精液味道,难怪有人说壮阳,而且坚硬骨片让帕感到自己胃变成绞碎机器,发出各种难堪声音。帕为自己愤怒感到抱歉,嘴上没说,但手表达,将男孩抱放在板车上,好减缓他疲累与饥饿。帕说,他不介意有人吃海马,肉虽然小块,看起来比虎骨好吃且营养。这下男孩反倒吃不下去,他先前暗算,只要帕阻止,便狠狠吞下这只脱水小怪兽。他把又瘦又小只能喂饱盲肠小肉干放入口袋,黯然低头。这时帕拍拍男孩肩,指着百公尺外街角说,把那个蹲在骑楼下磨药人找来,他可能愿意帮们。说罢,帕翻开衣领内侧,用牙齿撕下块绯红色步兵肩章。它向来被缝在衣服内里。男孩半信半疑,凭着百公尺外人影,就评断他能帮忙?这种人影满街都是,每个看来都比眼前更有诚意。
男孩硬着头皮前往,中途经过骑楼下面摊时,诱人幕在眼前。有人正要离席,碗内留下两口粉肠汤。男孩失去意识,现在控制他是拧成堆咸菜干似胃,他二话不说,把汤汁喝下,赶紧逃开。男孩跑到街底,见到那个背对他磨药年轻人,他二话不说,或者更带情绪“废话少说”,立即拿肩章给他看。他受够这样求人,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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