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选、耐克运动鞋、春节晚会、莎士比亚、包二,nai、奥运会、脚气病、烤馒头与面包的区别、NBA、恋爱、艾滋病、慈善。逮着什么聊什么。聊得好好的,争起来了,一不小心还伤了和气。伤了和气也不要紧,修补一下又回来了。当然,有时候,为了更好地聊,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串门就不可避免了。这一来聊天就要升级了,往往会起哄。他们的起哄往往还伴随着嗑瓜子的声音,收音机的声音——股市行情、评书、体育新闻、点播、心理咨询、广告。当然,再怎么串,规矩是有的。一般来说,上半场在女生的宿舍,到了下半场,场子就摆到男生的这一边来。女生在临睡之前总有一些复杂的工序,是上床之前必要的铺垫。女生总是有诸多不便之处的。哪里能像“臭男人”,臭袜子还没脱就打上呼噜了。
深夜一点多钟,小孔终于来到了王大夫的宿舍。一进门徐泰来就喊了小孔一声“嫂子”。这个称呼有点怪。其实说起来也不怪,王大夫来的日子并不长,可有人已经开始叫王大夫“大哥”了。王大夫就这样,一见面就知道是特别老实的那一类。厚道,强壮,勤快,却嘴笨。是可以吃亏、能够受气的那一路。脑子又不活络,说话慢腾腾的,还有软绵绵的笑容衬在后头——这些都是“大哥”的特征。他都当上“大哥”,小孔不是“嫂子”又是什么?
徐泰来并不喜欢笑闹,平日里挺本分的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本分的人,硬是笨嘴笨舌地把小孔叫做了“嫂子”,效果出来了。一个未婚的女子被人叫做“嫂子”,怎么说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是水深的样子。是心照不宣的样子。好玩了。有了谐谑的意思。大伙儿顿时就哄了起来,一起“嫂子”长,“嫂子”短。小孔没有料到这一出,愣住了。她刚刚洗过澡,特地把自己简单地拾掇了一下,一进门居然就成了“嫂子”了。小孔就是不知道怎样才好。
小孔在杂乱的人声里听到钢丝床的声音,“咯吱”一声。知道了,是王大夫在给她挪座位。小孔循声走过去,当然没法坐到王大夫的上铺上去,只能一屁股坐在小马的下铺上。是正中央。小孔有数得很,她的左侧是王大夫,右一侧只能是小马了。小孔还没有来得及和小马打招呼,张一光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张一光的审判就已经开始了。
张一光来自贾汪煤矿,做过十六年的矿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是“家”里头特别热闹的一个人。张一光在推拿中心其实是有些不协调的。首先是因为年纪。出来讨生活的盲人大多都年轻,平均下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张一光却已经“奔四”,显然是老了。说张一光在推拿中心不协调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老,还有这样的一层意思: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