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床几乎在同时交女朋友。
下床有女朋友,可喜可贺。当然,不关他们事。可是,两个下床却做出项惊人举动,几乎就在同时,他们把女朋友留下来过夜。他们扯来几块布,再用图钉把几块布摁在床框上,这来三面都挡严实,隔出个封闭、私有空间。天地良心,在那个封闭空间里头,他们绝对是自律,克制,通宵都没有发出不恰当声音。真是难为他们。然而,当事人忽略,无论他们怎样努力,他们所能克制只是声音,他们不可能克制身体基本运动。他们在动,床也在动。这动上铺也就跟着动,比下床幅度还要大。沙复明躺在上铺,张宗琪也躺在上铺,他们身体凭空出现种节奏。这节奏无声,均衡,无所事事却又干系重大,足以要人命。他们只能躺着,若无其事,却欲火焚身。
沙复明和张宗琪就这样走到起。他们在私下里开骂,也骂娘,也抱怨。同病相怜。他们没病,他们就是硬邦邦地同病相怜。这个罪不是谁都可以忍受。别人不解,他们解。他们感同身受。他们痛苦是相同,怨恨是相同,煎熬是相同,郁闷是相同,自解嘲也是相同。他们只能相互安慰。他们很快找到相同理想,能有间自己房子多好啊!怎才能有间“自己”房子呢?答案只有个,唯个,做老板。
沙复明和张宗琪绝对算得上患难之交。起从“火海里”熬出来,不是出生入死又是什?不夸张。他们对“打工”恨死,换句话说,他们想做“老板”想死。因为有这样共同和热切愿望,两个人决计把资金合起来,提前加入到老板行列。沙复明说:“你半半,名字也想好,就叫‘沙宗琪推拿中心’。”上海门面太贵,那又怎样?回南京去!——哪里生意不是生意。
沙复明当机立断,他把张宗琪带到南京。为什要说沙复明把张宗琪“带”到南京呢?原因很简单,南京是沙复明半个老家,是他大本营。张宗琪却和南京没有任何关系,他老家在中原个小镇上。总不能把推拿中心开到偏僻小镇上去吧。
“沙宗琪推拿中心”建立是个标志,这标志不是沙复明和张宗琪由打工仔变成老板,不是。这标志是沙复明和张宗琪由两个毫不相干打工仔变成患难兄弟。他们友谊建立起来,到巅峰。其实,从骨子里说,沙复明和张宗琪都是不甘心。沙复明原先理想是开家“沙复明推拿中心”,张宗琪呢?样,他心思是开家“张宗琪推拿中心”。但是,既然是患难之交,生死之交,“沙复明”和“张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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